她垂眸看向正低着头为她布菜的男子。
男子身材纤长,面容清秀,她这段时日的确宠他得很。
“正初,这些朝中之事,不是你能够妄议的。”
男子拿筷子的手一颤。
而后连忙将筷子搁在桌上,有些惶恐道:“是正初一时失了分寸,还望殿下勿怪。”
“母亲,”淑凤郡主的叫喊声从殿外传来。
她大步走进殿内,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酒壶,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
“我不是交代过你们,让你们不要怂恿母亲吃酒吗?怎么?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小人不敢。”正初连忙下跪作揖,“是,是小人的错,还望郡主责罚。”
正初将头垂得越来越低,也不辩解什么,但越是这样,越是显得他楚楚可怜。
“冉冉,算了吧,不是他叫我喝的。”长公主出声道。
淑凤郡主也并不像责怪他,“本郡主今日没功夫罚你,滚出去。”
“是,小人告退。”
正初红着眼睛,瑟瑟不安地退了下去。
淑凤郡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泛着一层冷意。
“怎么一回来就发这么大的火?”长公主轻笑一声。
她斜躺在贵妃榻上,随意睨了自家女儿一眼,“怎么?是谁惹到我们家冉冉了?”
“你还说呢,怎么又喝了这么多酒?”淑凤郡主在长公主身边坐下。
“你不也去找人吃酒去了?”长公主闻着女儿身上淡淡的酒气,“怎得?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至少女儿不会吃得烂醉。”
她也不会吃得烂醉啊。
只不过是酒量好,便多喝了一些罢了。
长公主扬扬眉,问:“你方才同谁吃酒去了?”
“阿黎。”淑凤郡主回道。
“又去找青姑娘了,你这回京才几日,都去找她好几回了。”长公主悠哉道。
“你女儿可不就这一个好友吗?不过母亲,你不知道,这次回来,阿黎可是变了好多呢,感觉她突然变得比我还要成熟许多。”
长公主轻笑一声,“这世上那位女子不比你成熟一些。”
“母亲,”淑凤郡主撒娇道,“我是说真的。”
说到这里,她想到方才正初那唯唯诺诺地样子,压低了声音道。
“母亲,前些日子我那婢女说,看见正初在园子里头同一名粗使婢女在暗中传信。”
长公主意外地动了动眼珠。
“当时我还以为是正初不守贞洁,想要偷腥,但我方才同阿黎说了,阿黎说,事情未必是这么简单。”
“他或许是想要同外界传什么信呢,再加上母亲近日又是喜欢他得紧,可千万要注意得好。”
“方才我进来时,还听见他在诱导母亲,的亏您还算得上清醒,没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万一真说出什么来,可不是让人捉住了把柄?”
即使她并不关心朝中之事,只是个悠闲郡主,但她也知道,在京中,燕王的名讳,是不能随便提及的。
“若不是您及时制止了他,还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出什么话来呢,所以女儿为什么要叫您少喝酒,自然是为了您好。”
“他不过一个奏琴的,又哪懂这么多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