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黎听闻,却在心中隐隐叹气。
若只是寻常的旧疾,只需要用心调养便可,但问题是,知秋之前同自己说,安贵妃这并不是旧疾啊。
对上安贵妃那柔情的眸子,青黎见如今内殿上只有一名贴身嬷嬷在此,也没犹豫太久。
“娘娘之所以身体一直未曾痊愈,恐怕是另有外因再次。”
安贵妃闻言,眼神微动。
“外因?”
她向来注重调理,太医说什么她做什么,哪来的什么外因。
青黎点点头,“此事知秋就曾与我说过,但恐是自己看错了,臣女一直未同贵妃提及。”
“但如今看来,这是错不了了。”
安贵妃闻言,看了看知秋,知秋点点头。
随后,安贵妃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时止住了话头,只是端起了手边的茶盏,用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青黎将声音越压越低,几乎只二人能听见的地步,“请恕民女斗胆一问,娘娘是否在长期服用药量极重的避子药?”
安贵妃闻言,错愕地看了青黎一眼,
青黎一脸正色,面上浮现出隐隐的担忧。
这并不是要查探她的意思,而是真正为她担忧啊。
安贵妃垂下了眼,“避子药?或许是知秋姑娘诊错了吧。”
“或是在娘娘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下在了饭菜里。”青黎正色道。
“从娘娘的脉象和身体各处的不适能够看出,这避子药药性极烈,长期服用,对身体伤害极大,如同慢性毒药,且长此以往服用,日后即便停服,亦会使人再难有孕。”
在她看来,选择用如此烈性的避子药,对方的心思未免太过于歹毒。
若只是寻常的避子药,青黎也不会将此话说得这么直白。
毕竟子嗣一事,是后宫的禁区。
但这可是事关安贵妃的身体,青黎不敢不说。
安贵妃看向青黎的眼色中有了些许变化。
“青姑娘同本宫说这些,就不怕祸从口出吗?”
青黎垂下眼眸,“若是娘娘觉得不妥,就当是知秋诊错了吧。”
她并非是多管闲事之人。
她是好心,可若对方把她当成了居心不良之徒,她也无可辩驳。
而她之所以这么帮安贵妃,只不过是因为她是宋延舟的姑母。
她觉得自己应当如此。
安贵妃看着青黎那澄澈而坦然的神色,却不由得轻笑了起来。
“本宫这殿里,有一位专供茶水的宫女,不是本宫的人。”
青黎闻言,神色微变。
“娘娘之前就有所察觉?”
安贵妃微微点头。
“只是我不曾想过,这药性竟然会这么烈,竟会伤害身体。”
对方这般用药,可是唯恐她怀上龙种?
想到此处,安贵妃脸上不免浮现一丝冷笑。
青黎闻言,却已有了判断。
安贵妃明明早已察觉,却还是依旧将要服下,那这下药之人是谁,不过是显而易见了。
“娘娘,身体总归是自己的。”青黎轻声道。
“娘娘可有法子瞒过那负责茶水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