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去,楼道里光线很差,一股尿骚味儿,墙上的黑色号码像是喷了好几层,凌乱地覆盖着墙体。门是破旧的木门,老式的三格板,红漆褪成了橘黄色。最下面一格木板上的漆翘起了皮,漏出里面腐蚀的木头。进门看到房间有十平米左右,正对门是锅碗瓢盆天然气灶。往左是餐桌放着几本课本,餐桌对面是个破旧的长沙发,沙发是黄色和黑色的花纹,那黄色一眼就可以看出是白色用久了之后旧成的黄色。沙发垫上有几个破洞,里面的黄色海绵往外伸着头。沙发脚是金属的,满是黑锈,银色的漆还没有掉光,闪着诡异的光芒。沙发一角放着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沙发里面靠墙角放着一个木制的大箱子,漆成暗红色,钉着绿色的合页式锁扣,没有落锁。箱子下面垫着一个凳子,顶上铺着报纸,报纸上放着几件衣服和一个背包。沙发左边是一张床。
柳长春想着那张床的颜色,漆成一种类似紫色的,明光光的,棱边上的漆掉了的床。床上铺着一个黄色的毛线毯子,让柳长春想起小时候爸妈铺的那个现在已经千疮百孔的毯子。上面是蓝白方块的被子,在往上是红色相间的厚绒毛毯。他回头看着王锦,鼻子有点酸,抱了她一下。“你在这边住害怕吗?”“怕啊,之前还有人半夜一直敲门,我都不敢开。”柳长春一直抱着王锦,一直到天黑,吃饭都忘记了。
晚上他们就在屋里煎了点土豆片吃。夜了,柳长春一个人躺在这张一米五的床上,闻着枕头上的烧荒草的味道,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烧荒草的味道。想象着这个小姑娘从初中开始一个人在县城租房子过日子的艰辛,想到这姑娘小牙齿上的黑斑都显得特别可爱,想到半夜下了雨,想到早上公鸡叫。他拉开窗帘,看着外面因为下雨而显得特别翠绿的树叶和远处空濛的天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小姑娘,抱着这一小个,温暖她。
柳长春正在想着的时候,王锦就开门进来了,看他还在床上床上躺着,就红了脸喊他起来。本来天冷,柳长春只是脱了外衣。就喊小姑娘过来,“来,抱抱。”王锦红着小脸,乖乖地关了门过来床边。柳长春拉她坐在床边,帮她脱了鞋子,抱她谁在被窝里,亲亲她的额头,微凉。王锦往下缩了缩,有些胆怯似的贴了贴柳长春的胸膛,手也绕到后面轻轻搂住他。静静的,谁也没有说话。柳长春闭着眼睛,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