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虞说的，”舒振章喉咙像被堵住，艰难的开口：“可是真的？”
周氏匍匐在地，狡辩道：“老爷，妾身一向对大公子和二姑娘视若己出，妾身怎么会害他们？二姑娘是在说谎，她，她一定是被厉鬼上了身，想将宋家搅得鸡犬不宁！”
“一定是这样！”周氏癫狂的大叫。
舒振章却像瞬间被人抽去了灵魂似的。
“大哥就快要死了，你知道吗？”
“舒振章，你女儿已经死了。”
舒虞的话语回荡在耳边。
他踉跄着后退数步，后背撞在了博古架上，“哗啦”一声，一个花瓶摔在地上。
响声震醒了舒振章，他仓皇奔了出去。
错了，错了，全错了！
“老爷！！”周氏凄厉的哭声贯彻整座后院，这一回，舒振章没有回头。
修竹院。
朱绮满脸的歉疚，“小虞儿，你想哭就哭吧。”
湛暝渊扶着舒虞，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舒虞的表情有些茫然，似乎又有些无措。
她像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许久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
“淮儿，淮儿，爹来了！”舒振章跌跌撞撞奔了过来，扑在舒淮身边，“爹来了，淮儿，你睁开眼睛看看爹哪！”舒振章老泪纵横，想要伸手去触碰舒淮，手却僵在了空中，仿佛，触碰一下儿子的尸首，也是亵渎。
屋里的气氛实在是压抑。
舒虞擦了擦眼角，原本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就流干了，没想到，还是认不出会落下泪来。
“走吧，回去吧。”舒虞轻声说道。
她与舒家最后一丝联系也斩断了，往后，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舒淮的仇还是要报的。
从前她是顾及到舒淮的前途，不想舒淮被这样的继母拖累，才没将周氏做的事情揭发出来。可如今舒淮已经死了，她要给舒淮，以及早已香消玉殒的舒二姑娘讨个公道。
湛暝渊知道她的心思，将她轻轻搂在怀中。
“阿虞，我帮你。”
这么多年来，周氏下手一直很隐秘小心，可，再如何的谨慎周密，终究是有疏漏。
很快，周氏如何算计原配留下来的一双子女，又是如何害得舒淮英年早逝，所有的细枝末节都传遍了大街小巷。
虽然说，满京城的人都在议论废太子燕璟以及威远伯府的事情，可舒家的这桩丑闻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本来因为舒家二房的事情，新帝便发愁怎么对付舒家长房，毕竟还得顾及湛暝渊与舒虞的情绪。现在新帝不用发愁了，直接捋了送舒振章的官，贬为庶人。
至于周氏，皇后一道懿旨赐下，令周氏自缢，去地底下向舒淮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