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被吸引来的百姓顿时躁动起来。
“我当谁这般大胆,敢拦长公主的车驾呢……原来是那位被贬为庶人的前长公主驸马啊……”
“他竟还敢回京?”
马车内,长公主无声冷笑。
想见冉冉?
这样痴心妄想的话亏他也能讲得出来——
“疯子罢了,不必理会。”长公主对车夫道,说完便放下了帘子。
车夫遂看向那男人,冷声道:“哪里来的醉汉,竟敢在此胡言乱语!快些让开,若不然休怪这马不长眼睛——”
男人脸色沉了沉。
“……你凭什么不让我见我的女儿!”
看着那精致华丽的车驾,想着那车内高高在上的女人,他心中积攒多年的不甘借着酒劲一瞬间迸发而出,语气里俱是痛恨与讽刺。
“就凭你是长公主吗?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豢养面首?你可知旁人暗下如何议论她?……你这荡妇,根本不配为人母!”
而当年他究竟又有什么大错?
他不过只是做了一件全天下所有男人都会做的事情罢了!
但当年那场面向官宦子弟的比武招亲,他根本没打算去的,一切都是因为家中父母要挟他……若不然,他岂会同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成亲?
事情败露之后,他被贬为了庶人,为了赌债已经被人生生砍下了一根手指,无家可归,无路可走!
这些年来,无论走到哪里,都不敢说出自己真正的姓名……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般活着!
见四下人越来越多,早已被怨气冲昏了头脑的男人面色狰狞还欲说出更加难听的话时。
马车里传出一道极冷的声音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他的舌头给本宫割下来!”
看来是这些年过于不顺心,以致于叫他连狗命都不想要了!
“殿下不可……”
车内的贴身婢女低声劝道:“此乃私刑,此处人多眼杂,恐怕不妥……”
这男人是该死,但却不能留给那些御史们再来弹劾她家殿下的把柄。
长公主攥了攥手指。
“那便将他送去官府!”
当街对长公主出言不逊,这个罪名也足以要他半条命了!
见马车后两名护卫现身朝自己而来,男人半是如梦初醒,半是出于习武之人的求生本能,转身朝人群中钻去。
护卫立即追上。
人群中顿时混乱起来,极大地妨碍到了护卫的动作。
追出了希夷街,男人回头看一眼身后已要跟上来的护卫,焦急之下闪身进了一条破旧的胡同里。
“在那里!”
两名护卫很快追了进去,然而却见胡同中已经空无一人。
这是一处死胡同。
“应当是翻墙逃了!”其中一名护卫发现了墙壁上被攀爬过留下的痕迹。
一个时辰后,长公主府内,听得护卫报来的消息,敬容长公主气得砸了茶盏。
“连这样一个废物都能跟丢,本宫养你们何用!”
“是属下们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