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朕到现在回忆起来,还是那个时候是最怀念的。”
“咱们皇室中的男儿,自是背负着万千事啊。”
皇上感慨道:“燕王回京之事,朕会再好好想想的,若是可以,还是让他回来一趟吧。”
“这些事情皇兄安排便是,臣妹只是一介妇人。”
皇上点点头,“好了,今日叫你过来,就是为了此事,你也早些回去吧。”
长公主起身行礼,“那臣妹就先告退了。”
庆明帝点头。
长公主欲离去时,又看着皇上道:“慧研知道皇兄政事缠身,但还是要保重龙体。”
皇上闻言,眼神越发柔和,又苦口婆心地道:“你也一样,莫要再整日饮酒了,也早已是当母亲的人了,凡事多些分寸。”
“是。”
“对了——”
皇上似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好奇地随口问道:“朕这些时日常与母后说起旧事,经母后提醒,方才记起来,父皇大行之前,曾特意将你单独叫到面前过——不知那时父皇都同你说了些什么话?”
原本都要离去的长公主忽然听得此一问,不禁怔然了一瞬。
“……这么多年过去,许多话都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父皇那时交待我要收些脾气,好好地过日子。”
那时父皇还不知道她究竟嫁了个怎样恶心的货色,她亦还未真正看清那狗东西的真面目,于是面对父皇的叮嘱,彼时她皆一一应下了。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皇上问。
长公主点头。
“还有一句话,我一直记在心上,是关于皇兄的——”
庆明帝眼神微动,看向她。
兄妹二人对视着,长公主神色认真地道:“父皇说,将这江山交到皇兄手中,十分放心,皇兄勤勉,定是个明君。而二哥忠正,亦会是一位好臣子,三弟四弟也皆是仁厚之人。君贤臣明,大庆基业必然可保长久。”
若是可以,她很想让皇兄放下那些多余的疑心。
但有些话,便是亲兄妹也无法明言,一旦说出口,无用不提,更会招来麻烦。
“没想到父皇这般看得起我。”庆明帝笑了笑,道:“我一直以为,他更喜欢二弟多一些。”
长公主袖中手指缓缓收紧。
面上却依旧带着笑意:“皇兄向来是诸多兄长中最为出众的,父皇自然会更喜欢皇兄一些。”
皇上不置可否地笑笑。
“好了,回去吧,得了闲记得来宫中陪朕说说话。”
“是,臣妹告退。”
长公主再施一礼,方才退出了养心殿。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皇上复才收回了视线。
她这皇妹一直以来,对他还真是防备有佳啊。
这么些年来,他向来是百般纵着她,护着她,他自认自己这个兄长并无半点不称职的地方。
但她还是不肯同他说实话……
还是说,当真是他多疑了?
望着空荡安静的殿外,皇上的眼神反复不定。
长公主出宫后,被婢女扶上了马车。
接过婢女递来的茶水吃了几口,长公主便靠在软垫上闭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