稔不顾一切地敲了敲门。门的另一侧则传出悠长的敲门声回应他。他像野兽一样呼着热气,肩膀上下起伏着在男厕里,急躁不安地来回踱步。现在若去车站大楼,找别的卫生间,或许能找到空位。可是,自己不知该往哪里去,而且以现在这种状态穿过大堂,跑上楼梯,是相当鲁莽的行为。桐原稔决定先死守现在的阵地。
为了催促里面的人快些,桐原稔再次敲了敲那扇显示“使用中”的门。门的内侧立刻传来敲门声回应。这次比刚才还要鲁莽,对方回应的敲门声,仿佛在让桐原稔不要打扰他。等待也不是办法,稔紧咬牙关,像是要把里面的牙齿咬碎一般,跺着脚争取时间。然而,他巳经进入了决堤倒计时的阶段。
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在确认没有人后,稔的手伸向了贴着“故障,不可使用”的门把手。管它能不能用呢,只要有马桶就成——就在稔这样想着推开门时,他觉得门在中途,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不过,稔对此并未理会,硬把身体塞进去似的进到了里面。
直到上完厕所(稔的头脑里闪过了“一泻千里”这四字成语)冲水时,稔都没发现单间中的异状。虽然他的秉性,是只要专注一事,便无视周围情况,但就算他的秉性不是这样,或许也同样注意不到。姑且不提外面的贴纸,马桶没有任何问题,这一点就很难理解。是有人搞的恶作剧吧?……
就在桐原稔这么想着整理衣衫时,他终于发现单间里除了自己,还有另一个人。看到被塞到单间一角的新谷弘毅的脸,稔哇哇大叫地蹦了起来。由于新谷正处在死角上,所以,桐原稔之前一直没有看到他。自己没能马上明白情况。看到新谷嘴冒血泡死亡的样子,稔陷入了狂乱,他最先想到的,是新谷是不是为了吓唬自己而在装死。
“不行啊,老师。就算您用这种办法,也是吓不倒我的。刚才的咖啡里,是不是掺了什么东西呀?所以您就抢先一步,在这里埋伏。”
桐原稔一边嘴里这么念叨着,一边挠着新谷弘毅的下巴。当然,对方毫无反应。当稔看到深深陷入新谷喉咙的电线时,顿感全身汗毛倒竖。这并非是在开玩笑或烂醉的样子。
就在他慌慌张张地想往门外跑时,隔壁传来了冲水的声音——隔壁单间的人好像要出来了!稔放在插销上的手指(进来时已插上了〉不禁一滞,呼吸倏然屏住。这种情况下,若撞见其他人就糟了!只要稍有不慎,便会被误认为是杀害新谷的凶手。他无疑想避种事态。
听到隔壁关门的声音后,桐原稔思考着离开的时机,他的视线被新谷尸体的右手吸引了过去。只见尸体右手,紧紧握着一个四边形小牌一样的东西。那是什么呢?稔压抑不住好奇,战战兢兢地掰开了尸体的手指。眼前出现的是一个附带夹子的姓名牌,上面印着刚才和新谷商谈时,所在咖啡店的店名和“仲田”这个名字。
桐原稔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