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发出一声空寂的浅笑,在那一低头的水波潋滟中,心里却是悲凉一片。
荣悦与她没有丝毫的夫妻之情。
不,他们本来便不是夫妻。
荣悦不肯立后,宫中妃嫔数人,真论起来都不过是他的妾侍罢了。
他把后位虚位以待,可是为了等一个真心人,娶为妻子?
身为帝王,深情本就是大忌。
可他们这位帝王,偏生是个痴情种。
她嫉恨的揣测着,陛下的那个真心人,可是那个姓凤的女子?
她受了那么多年,怎么甘心突然冒出一个小姑娘夺走她的一切。
所以,别人不仁,也别怪她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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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雪中送炭的难,落井下石的易。不过顷刻之间,荣悦的那席话便传遍了各个宫中。
环儿在凤七笙身边小声嘀咕着,以后着日子还怎么过。
“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凤七笙毫不在意的坐在塌前,大大方方的脱了衣裳,“环儿,有些地方我自己看不到,麻烦你帮我上一下药。”
“是。”环儿应了一声,一边小心拿银针的帮她挑破水泡,一边轻轻的给红肿发溃的伤口抹上药,“凤小姐,宫中那些子人捧高踩低,连太医都是极尽敷衍,奴婢虽不知道陛下为何突然那样说,可陛下心中是有您的,您何必这样倔着,找陛下服个软撒撒娇不就解决了。”
服软撒娇,那也要分对象的。
更何况,这根本不是服软撒娇的事。
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荣悦这气性来的莫名其妙,她为何要去哄他。
药入了溃烂的伤口,蛰胸口的肌肤的火辣辣的痛着,凤七笙蹙了下眉头,“环儿,一个人若总是仰仗着别人的鼻息活着,是最大的悲哀,想要别人看的起你,你就要独立起来,别做那依靠别人而活的菟丝花,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中,生命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叫生命。”
这话有些晦涩深奥,环儿点头又摇头,“小姐这话太惊世骇俗,奴婢只知女戒上说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世间女子都是如此。若真……若真像小姐说的那样,岂不是破了世俗,平白惹人闲话。”
代沟阿。
凤七笙扯唇,毫不在意的笑了一声,“活在别人的看法中,才是最大的悲哀,一个人若不能独立,她只会失去自我,成为别人的附属品,变的可有可无。”
环儿看着她,大大的眼中仍是迷茫。
凤七笙叹了口气,“罢了,你只当我说了些废话罢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自个儿高兴就好。我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不必劝我,我不会去哄荣悦,我也不会依靠他而活。”
等上好了药,有丫鬟再外面叩门,说是晚膳送来了。
凤七笙看了看身上上好药的伤口,拉起肩头的衣襟,伸了个懒腰,“晚膳送来了,我们出去吧。”
外面人忙活着把膳食摆上了桌。
环儿帮着凤七笙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和凤七笙一起走了过去。
环儿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在看到菜品时倏地红了眼睛。
哪有这么欺负人的,这膳食数量上少了一多半不说,连质量也是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