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树的眼珠来回转了两圈,笑道:“您不会是急着抱孙子,故意诓我的吧?”
“秦墨!”江厚珍不可思议道,“你一个临床医学专业的,怎么尽说些外行话?”
“明明自己能解决的事,非得劳烦我跑一趟,书白读了!”
她气呼呼地走到门口,似是想起什么,突然拔高声调:“你明天就要入职正式当医生了!不管说话还是做事,一定要严谨再严谨!我不指望你多么有出息,至少让我省省心,别出乱子!我们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嘭”的一声,门摔上了。
江树:“……”
大约七八分钟的样子,江厚珍的助理来敲门。
递药时转达:“老师说如果吃了药没效果,就去拍个片子。”
“知道了,谢谢。”江树感激道。
助理畏缩地弯了下嘴角,转身匆匆走了。
林婳窝在被子里不想动,昏昏沉沉地侧头把药吃了。
室内开着暖气,温度很高。
不知睡了多久,窗外传来“淅沥沥”下雨的声音。
林婳睁眼,惊奇地发现肚子一点都不疼了。
汗湿的内衣黏糊糊地很不舒服,她进卫生间换了套偏厚的家居服。
时钟指向下午五点。
林婳摸着空空的肚子,捻手捻脚地寻到厨房。
江树正在切菜,抬头发现女孩神采奕奕的,像变了个人一般。
“哟!满血复活啦!”
他左手端起一杯热茶,递给林婳说:“来把这个喝了,去看会电视,饭马上好。”
林婳接过杯子,抿了一口,有点烫,是生姜红糖水。
她慢慢踱到客厅,望着阳台外湿漉漉的阴雨天。
好闻的生姜味随热气弥漫开来,氤氲出一种家的温暖。
江树端着炒好的菜一样一样摆到餐桌上,招呼她:“吃饭啦!”
林婳几口喝完手里的茶,坐到桌边。
大概七八个盘子,家常菜式,五颜六色的,看起来很有食欲。
“做这么多吃得完吗?”
她拿起筷子。
江树到对面坐下,略微忐忑道:“第一次做饭,味道可能不是特别好,将就吃点。”
林婳每样菜尝了口,憨憨地笑着说:“我又不挑食,你这快赶上厨师水准了。”
“我也觉得自己挺有天赋的。”
江树颇有些得意,卷起袖子给她夹菜。
林婳无意间瞅到那手腕上烫伤的红印和衣领前星星点点的油渍。
心底涌起一阵酸楚,内疚道:“江树,你刚出院,我原打算留下来照顾你几天,结果……反倒给你添麻烦了。”
“又瞎说,这话我不爱听。”
江树嘴唇微翘,脸颊鼓鼓的。
林婳陡然想起中午发脾气,吼了他的女医生,问道:“今天你请的那个医生是谁?我看着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叫江厚珍,是我姑妈,也是秦墨的亲妈。”江树一五一十地回答。
“啊!”
林婳打了个激灵,眼睛挣得大大的。
江树好笑道:“她这人刀子嘴豆腐心,说话是有点冲,好在妇产科的工作一年四季都特别忙,你即便嫁过来,见她的机会也不多。”
林婳不作任何评价,埋头扒饭。
是夜,她洗了个香香的澡,准备美美的睡一觉。
然而,辗转反侧,四肢凉嗖嗖的,怎么都睡不舒坦。
啪嗒!
房间的灯突然亮了。
林婳揉了揉眼睛,看到江树抱着枕头站在门边。
“老婆,我跟你一块睡吧?”
他径直走到床的另一边,钻进被窝。
“你……你要干嘛?”
林婳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搞得不知所错。
“你这例假期间,我能干什么呀?一会你就知道我的作用了,睡吧?不早了,明天我还要上班。”
江树紧挨着女孩后背,手掌放在她的肚脐眼上。
林婳一动也不敢动。
大约三五分钟的样子,她感觉周身暖烘烘的,像在泡热水澡。
没多久,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