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婳!住手!”余秋芳大呵一声。
手机砸向医生胸口,他双手接住了。
余秋芳十分歉意地对医生“呵呵”笑了笑,转头的瞬间,脸色一沉,推搡女儿,尖利的嗓音在空旷的墓园中回响。
“你个小女人!成天到处瞎跑!动不动就不见了,我和你爸还想多活几年,为什么我养个伢这么累?……呜呜呜……”
说到悲痛处,呼天抢地的哭起来。
“哎!莫在坟地里闹!赶快走!回去再说!”林建国催促道。
一行人用最快的速度出了墓园,江树忽觉腿有些刺痛,停下脚步,缓了口气,说:“叔叔阿姨,既然人已经找到,我也该回家了。”
“好孩子,你今天帮了大忙,正好到饭点了,喝口茶、吃个便饭再走吧?这些年总麻烦你,一直没机会好好感谢……”
余秋芳和林建国拉拉扯扯的,执意要请医生到家里做客。
盛情难却,江树不好推辞,随他们一起,沿途的风景竟有几分似曾相识。
林婳一路闷着头,快到家门口时,医生突然低声问她:“我小时候好像来过这里,当时有个小女孩看起来好可怜,我还跟她说过话,你算算,我爸救你多少次了?感谢信的事是不是该兑现了?”
医生心情很好的样子,喜得抓耳挠腮,女孩却一脸惊恐地盯着他。
几秒钟的不确定,仿若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余秋芳刚打开大门,林婳风一样地蹿进房间,翻箱倒柜地找出当天没吃的药,直接干吞咽下,拿着纸盒的手还在轻微颤抖。
猛然被女儿扒到一边,余秋芳感到莫名其妙,她白了一眼空气,进厨房炒菜去了。
林建国拿出自己平时舍不得喝的云雾毛尖,给医生泡了一杯,他不擅长聊天,一开口像是查户口的,例如:你爸是哪里人,做什么的?你妈是哪儿的人,啥工作?
医生态度很好,有问有答,林婳靠在沙发一侧,默默观察他的言谈举止。
每次医生望向她,就一个劲儿地傻笑。
约莫十分钟后,开饭了。
林建国习惯吃饭时喝二两白酒,他取出两个玻璃杯,自己斟满了,给医生倒了大半杯。
余秋芳端了七八盘菜,每一样的分量不多不少,招呼医生:“没什么好菜,将就吃点!”
江树的左腿越来越疼,他忍着不适,扯了扯嘴角,说:“好。”
林建国自顾自地啜饮了一杯,说话开始前言不搭后语,与未喝酒时判若两人。
“秦医生,别客气!喝!那是粮食酿的酒,勾兑的没法比,味道醇得很!你尝尝!”
“我一会要开车,不能喝酒。”医生解释道。
“没事!喝一点不要紧!”林建国摇头晃脑地说,已然不知道天南地北。
“你别理我爸,他喝多了就是这样,估计都不晓得跟谁在说话。”
林婳注意到医生面色卡白,饭和菜都吃得很少,不禁好意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