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月带林婳到一个班级门口,向里张望了一会,说:“季扬不在教室,走!我大概知道他在哪儿,你和我一起去。”
她们走到综合楼的天井处,看见季扬跟一群人在打雪仗。
“季扬!”林婳喊他。
回应她的是一个雪球,擦肩而过。
她气恼地拍了拍衣袖,季扬已满身雪花,大步流星地到了跟前。
“有事吗?”季扬问,他玩得面色通红,眼睛亮亮的,神采飞扬。
“喔,昨天看到你和秦医生说话,那个人我也认识,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林婳问。
“嗯……啊……你没听到我们说什么吧?”季扬心虚地东张西望,回避林婳的目光。
周晓月急了,说:“就是没听见你们说什么,她觉得奇怪才来问你啊。”
“说起来也没啥,秦墨是江树的表哥,这事你们不知道吧?”季扬瞅了林婳一眼问。
林婳和周晓月同时错愕,她们当然不知道。
“额……以前我们几个一块打过球,就熟了。”季扬尽量编得像一点。
“季扬,你最近有江树的消息吗?”林婳又问。
这下换季扬和周晓月面面相觑了,周晓月不停地给季扬使眼色,季扬会意,说道:“他……家里有事!去了很远的地方,一时半会还回不来,联系不上。”
“喔。”林婳失望地低下头。
季扬心里有秘密,憋得难受,忍不住调侃林婳:“我说,如果,是如果啊,江树变成了一个老头子!你会怎么样?”
“我早就想过了,不管我和他以后会不会走到一起,他移情别恋也好,花天酒地也罢,哪怕是他堕落了,老了,油腻了,无论变成什么样,只要他能好好活着,都是好的。”林婳说着煽情的话,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呸呸呸!别没事咒自己啊,再说江树他……”季扬还没说完,周晓月瞪了他一眼,揽着林婳走了。
周晓月知道“江树”二字不能在林婳面前随便提,这下被季扬捅了篓子,只能路上不住劝她:“季扬是个没谱的,你跟他一般见识做什么,别哭了啊,我们去买好吃的,吃完了心情就好了,不要胡思乱想……”
那天正好是圣诞节,林婳和周晓月买了个小奶油蛋糕,一人一半,站在走廊上吃完了,各自回教室。
林婳坐到位子上,钱思思这段时间是她同桌,正在津津有味地看《鬼吹灯》。
她的手伸进抽屉,准备拿第一节课的课本,指尖触到一个硬纸盒,以为是谁放错了,拿出来一看,愣住了。
是一盒巧克力,和江树中考前送的一模一样的包装,上面贴着个粉色心形纸条,写着:节日快乐。
林婳一眼看出是江树的笔记,她捧着盒子,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四个字看,怕是自己的幻觉,戳了戳一旁的钱思思,问她:“你能看见这盒子上的字吗?”
钱思思扭头,惊喜道:“哇!巧克力,正好老子肚子饿了,快给我吃两颗!”
林婳赶紧把巧克力护在怀里,钱思思的脸一垮,说:“小气!把老子昨天给你吃的南德方便面吐出来!”
“啪嗒……啪嗒……”几颗泪珠滴到巧克力的盒盖上,林婳用手指点了点那四个字,确定是真实的,开心地呢喃道:“江树,还活着吗?太好了,活着就好……”
钱思思见林婳哭了,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她两手打拍子,又来哄林婳:“娃娃?不哭好不好,来,我给你唱首歌,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