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树拿到驾照后,高高兴兴地去提了车,没事就在医院后面的背街上练车。
那天,正好是圣诞节的前一天,江树下班走在路上,沿途都是气球、彩带、铃铛之类的装饰,他在一家小店的橱窗前看到一条丝巾,星空色,在灯光的照耀下尤为斑斓夺目。
记得林婳小时候最喜欢各式各样的围巾,冷天里恨不得一天换一条,有针织的、毛绒的、绸缎的,还有她自己绣过花的。
江树走进店里,买下那条丝巾,顺手在收银台前拿了一盒巧克力,将丝巾叠好,放进巧克力盒的夹层里。
店员打包时,问他:“这位先生,是要送给女朋友的吗?”
江树虽然外表是二十多岁的秦墨,内心却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嗯,是的。”
“要不要写几句祝福的话?”店员递过来一个粉色贴纸。
江树拿起纸和笔,想了一会,就写了“节日快乐”四个字。
店员把字条贴到巧克力盒盖上,才最后把包装纸封了口。
由于林婳需要恢复自知力,在病情好转前,如果告诉她重生这种违反自然法则的离奇事,只怕情况会变复杂,难以控制。
所以,江树只能暂时以秦墨的身份,慢慢接近林婳。
新手开车上路,又是下过雪的路面,他小心地开着,还好沿路来往的车辆不多,悠悠晃了三四个小时,终于到了安城一中。
他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然后站在校大门旁的栅栏外抽烟,他以前不吸烟的,这是变成秦墨后,开启的新技能。
半根烟的工夫,季扬抱着书,嘴里“嘶嘶”地,边跺脚边往墙边走,见到江树,隔着栏杆抱怨:“表哥!我不管你是秦墨也好,还是什么重生后的江树,你要是看上林婳那丫头,可以自己找她去啊,折腾我干嘛呀!”
江树把烟熄灭,到车后座摸出礼物和一张周杰伦的最新专辑,从栅栏一拳宽的间隔里递给季扬,说:“时机未到,等她病好了才能说,这个礼物趁没人注意,放进她的抽屉就行,拜托了。”
季扬看到杰伦的新专辑,连忙都接过来,瞬间眉开眼笑,说:“还是你懂我!算啦,兄弟交代的事,保证办得漂漂亮亮!”
“行,天太冷,不多说了,回去吧。”江树说完,转头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季扬比了个OK的手势,还不忘嘱咐他一句:“雪地路滑!注意安全!”
江树从车窗边挥挥手,示意他快回宿舍,季扬才转身,雀跃地一蹦三跳走了。
季扬并没有直接回寝室,他绕路到林婳的教室门口,刚下晚自习,门还没关。
他因好奇撕开了礼物的包装纸,发现是一盒巧克力,摇摇头,自语道:“真搞不懂女孩怎么都喜欢这个,甜吧啦几有什么好吃的。”
季扬怕夜长梦多,早上起不来耽误事,他把盒子塞进林婳的抽屉里,算是提前完成任务了。
江树开着车,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父母搬到临江县去了,刚好这个县就夹在安城和江城的中间。
他远远望到路边一个刻着“临江县”的石碑,便拐弯往小路上开。
小道虽修成了柏油路,两边却是泥泞不堪,江树尽量往路中开,结果一不小心,车轮还是崴进了泥里,卡住动不了了。
他叹了口气,拨通了江厚珍的电话:“喂,我在临江县,车轮陷进泥巴里了,附近一个人都没有,能把江厚文的电话给我吗?”
江厚珍泡了个热水澡,正准备休息,接电话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骂道:“这么冷的天,你大半夜跑到临江县去做什么?还把新车弄泥里了,是不是缺心眼!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哎!把定位发给我!我联系你舅舅,他成天忙公务,没见过你几次,都不一定记得你长什么样!”
江树发完定位,坐车里听歌,心里盘算着等会该怎么说才好。
大概听到第六首歌的时候,前方有一辆商务车,打着探照灯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