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树挂着秦墨的工作牌,和往常一样,当他的带教老师翁寿昌出门诊时,过来帮忙接待病人。
出门上个厕所的工夫,江树无意间瞟到走廊边有个女孩像林婳。他挠挠头,估计是自己没睡好看花眼了吧。
待他定睛一看,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真的是林婳,旁边还有她的爸爸妈妈。
江树瞪着双眼,嘴唇微张,难以置信地凝望着那个身影,顿时百感交集。
他定了定心神,假装从林婳面前路过,余光快速地扫了一眼,没看出什么症状,但女孩惊恐瑟缩的眼神,刺痛了他。
江树几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在抽屉里翻出一个小铁盒,反手藏进袖口。趁没人注意,悄悄潜进了赵忠华医师的诊室。
等赵医生处理完手上的事,病人和家属都走了。他把一盒极品铁观音推到赵忠华眼皮下,压低声音:“赵老师,今天病人不多,我看您门口有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我对这个案例挺感兴趣。能不能一会问诊的时候,让我和您的学生一起旁听?”
“本就是来学习的,这么客气干什么?”赵忠华嘴上说着,手已经把铁观音揣进衣兜。
江树忙说:“谢谢老师!”
赵忠华撅起嘴,朝门边努了努,示意江树去把病人叫进来。
江树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还没开口,余秋芳的头探进来:“请问,到林婳了吗?”
江树点点头:“进来吧。”
余秋芳尖利的嗓音在走道回响:“建国!林婳!快过来!”
林建国闻声赶来,林婳在后面磨磨蹭蹭的。江树注视着女孩从眼前慢吞吞地走过,他关上门,坐到旁边桌子上,和另外两名实习医生一起,埋头准备做记录。
林婳刚坐下,第一句话就是:“医生,我没有病。”
赵医生失笑:“来我这儿的都这么说,你要是能承认自己有病,那倒好了。”
简单询问过后,赵忠华朝学生的方向看了眼,扬声道:“来一个助理,带病人去做测试。”
江树主动站了起来,林婳稀里糊涂地跟在他身后。
直到面前多出一台电脑,她才反应过来,换了地方。有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离自己很近,弯着腰,右手移动鼠标,不一会,屏幕上出现了一份试题。
头顶传来白大褂的声音:“好好看清题目,一定要如实回答。我先出去,你做完了就叫我。”
林婳没注意到男医生的异样眼神,她唉声叹气地答题,满腹牢骚,不明白为什么看个病跟考试似的,还要做题目。
江树站在外面发呆,默默祈祷神明,保佑林婳,千万不能有事。
“医生,我填好了。”大概五分钟后,林婳喊。
江树进去,把鉴定结果打印出来,室内光线偏暗,他拿到阳光下,报告单上“中度”两个字鹤立鸡群地特别显眼,他的手不由自主地轻微抖起来。
“医生?有什么问题吗?”林婳疑惑地问了声。
江树反应过来:“没……还好!走吧,去给赵医生看看。”
接下来基本是林婳父母和赵医生的快问快答环节。
余秋芳问:“医生,这个病严不严重啊?能治好吗?”
赵医生:“怎么说呢,跟感冒差不多,你就当是她情绪感冒了。”
林建国问:“那她好了后,会不会没有之前欢?”
林婳无语,她认为父亲措辞里的“欢”字更适合用来形容狗。
赵医生头也不抬:“那肯定没以前活泼了。”
余秋芳:“这个药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赵医生:“我开的是进口药,副作用很小,就是贵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