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她整个人都变了。脸瘦的只有原本的一半大小，敞开的领口，锁骨感觉就快要从肩膀处破皮而出。
赵局红了眼眶。
“小莫，你快点好起来，你李阿姨太担心你了，我不敢让她来，怕她受不了。”
她不出声，不回应，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这样子，跟15年前，她家人死了的时候，一模一样。
过了几秒，就在赵局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不说话不吃饭不睡觉，她开口说话了。
“猴子的那只手呢？”
她昏迷前紧紧抓住的那只手，把它摁在心口的那只手。她抓的太紧，医护人员花了很大力气，才把那只手从她怀里撬走。
老李：“手被法医保管着，猴……大维他，遗体太碎了，只剩下这只手还算完整。我们想，等到遗体告别会结束了，把这只手火化，就当成是他的骨灰……”
说到这里，他紧紧地闭了下眼睛，双手在脸上狠狠搓了几下。等他手放下来，脸上有清晰的泪痕。
这样一个做刑警几十年的人，是不会轻易流泪的，除非是到了伤心处。
病房里一阵沉默，没人出声。只有胡斐低低的吸了几下鼻子。他告诉自己，组长才刚醒来，他不能哭出声，不能再让她操心。
莫默示意陆遥把床稍稍往上摇一点，让她能够坐起来一点。
她依旧双眼没有焦点望着虚空，半晌，开口说：“追悼会在什么时候？”
唐队捏捏鼻梁，他很疲惫了。善后工作异常繁杂，他帮着特案组一起处理，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
“局里给他定在5天后。猴子是外地来的，家属都在外地，赶到这里要点时间。况且......他的遗体都是碎肉，虽然再完整的拼出来不可能，但是我们想要尽可能多的让他入土为安。已经派了工作人员去案发现场搜集他的肌肉纤维，所以也需要时间。他是因公殉职，追悼会必须局里给他办。”
莫默：“知道了。”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言语。
赵局心疼地看着她，帮她理了理乱掉的头发，柔声说：“叔叔走了，你要好好养伤。记住，坚强一点。”
病房外。赵局安排着后续的侦查工作。这些事他都不敢在房间里讲，他不能让她再操心工作了！至少暂时不能！
“我还是不放心她，要不，我来守夜吧。”赵局说
陆遥：“不用了局长，我会守着她的，正好我也住院，不用来回跑。”
赵局看着这个憔悴的小伙子，心里是赞叹的。他对小莫的一片痴心，这些日子局里的人都有目共睹，看来，她没选错人。
他拍拍他肩膀说：“你也伤的不轻，应该好好休息，还是我来吧。”
陈胜说：“我看还是请个护工。陆遥么，也不用做什么事儿，有空的时候来看两眼，陪她说说话就行。”
大家都点头表示同意，直接去护士站办了手续。
局长站在病房门口，目光深沉地看着莫默，眼里尽是心疼。
“这孩子命苦，短短27年的岁月里，却总是经历这种生离死别的决绝时刻。”他转头看着陆遥：“她现在只有你了，你一定要保护好她，也保护好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