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只是想要让你好受一点。”
......
她安静了一会儿，说到：“对不起老顾，我心情不好，不是故意怼你。”
顾北平竖起衣领，他蹲的有点累了，换了个姿势继续陪她蹲着：“没事。”
“其实这个世界有它自己的秩序。无论是明面上的也好，暗底下的也罢，总有人按照他自己的方法去守护和捍卫内心的秩序。你们警察不是也这样吗？“
莫默转头看着顾北平：“所以，你认为他杀人，屠杀是在维持秩序？或者是他内心的信仰？”
顾北平笑着摇摇头说：“我的意思是说，其实会不会有可能，被他杀掉的人，确实该死？或许这几个人身上真的有让人不可饶恕的罪？他们是死有余辜。”
“这几个人有罪，难道就可以由他来审判吗？他是谁？暗黑骑士？还是蝙蝠侠？老顾，这里是现实，不是电影，没有人可以罔顾法律。法律并不是放在那里形同虚设的，无论那些人有多大的罪，轮不到他来动用私刑。”
“可是，第一个密码，破译出来是复仇。他不是在审判他们，而是在复仇。法律当然应该人人遵守，可是你遵守了，就代表所有的人都遵守了吗？这个世界上多得是法律制裁不了的恶人。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心里的天平，是不是无论碰到什么事，无论发生任何情况，它都是平的吗？它一定不会偏向某个方向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一时间她竟有些应接不暇。他问得好，人的善，是不是会有极限？她一个刑警，是不是无论如何都会坚持心里的信仰？这个问题无解。她也有恨得想要毁掉整个世界的时候。就像昨天，亲眼看到杀父仇人就在眼前，她真的恨不得捅死他。她有理由沉沦，但终究只是咬碎了牙齿和血吞下所有苦楚和愤怒，然后提醒自己，无论如何，站在光明里。因为只有光明，才可以和黑暗抗衡。
“老顾，你知道的，我眼里容不得沙子。”
顾北平自嘲地笑笑，他看着她凌乱的头发，忍不住伸手帮她把乱发拨回去：“也对，这种问题问你等于白问。你当然是永远光明磊落的，当年仇家找到你父母，把他们砍的面目全非，被你亲眼看到。你都有过这种遭遇了，居然还能成长成现在这个样子，说明你应该跟你父母是同一种人，把正直刻在骨子里的人。”
莫默看着他，好似有些呆滞，对他略显亲密逾越的动作居然没有反应。安静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老顾，当初局长挖你来我们组工作，你怎么就答应了呢？这份工作又辛苦又血腥，你这样的‘书生’来做，就不怕自己适应不了吗？”
“他叫我来，我就来了。主要还是想挑战一下自己，用所学的知识救更多人吧。学有所用。”
莫默转头看着他的眼睛问：“你跟老赵怎么认识的？你俩很熟？”
“不是很熟，就是他把我挖过来的时候交流过几次。”
莫默蹲着不说话。
“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些？”
“没什么。因为不想一直想案子的事，所以随便跟你唠几句家常，让脑子放松放松。”
顾北平：“……”
莫默笑笑，站起来拍拍裤腿说：“走吧，进去了。”
顾北平也笑笑，站起身跟她一起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