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走到屋外,靠在墙上吹了一会儿风,只觉全身疲惫,双腿站不住。于是她蹲在墙角,双目望着虚空。
前两天,她还去郑宇办公室提醒他注意安全,今天他就死在了自己家里。真是讽刺!莫大的讽刺!像是给他们这些当警察的狠狠打了一个打耳光!
“呵。”她轻笑了一声,无奈、沮丧,又透着浓浓的不服气。
这时候要是能来支烟就好了......可惜不能。她答应过自己了,不再抽。说到做到,是她对自己最基本的要求。
她双手插入头发中,烦躁的揉着、抓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原本整整齐齐地束在脑后,经过一整天的工作,现在已经乱得不像样子,她也不在意。
“很累?”一个人蹲到她身边
是顾北平。他穿了件黑色冲锋衣配运动裤,虽然不像平时那样西装革履,但这样装扮的他却多了一份轻松的气质。白皙的脸庞在深夜的灯影交错下,更显轮廓立体,清隽逼人。
她疲惫地扯扯嘴角:“是很烦。”
顾北平想摸根烟出来抽,想到她戒烟了,就没拿出来。
“昨天,对不起。是我情绪激动了。”
莫默没有立刻回答他,低着头思考了几秒才说:“不是,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件事,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不过,话讲清楚了就好,我不希望以后我们之间会因为这件事而有什么芥蒂。”
顾北平:“是的,说清楚也好。”
莫默伸出手:“还是好同事?”
顾北平看着她的手,好一会儿,才伸出手跟她握住:“恩,还是好同事。”
收回手,掌心还有余温,指上残存着让他心烦意乱的触感。他有些伤感,但最终还是把这些情绪先收起来,毕竟刚刚才决定不再让她为难和尴尬。现在,如果不是以同事和朋友的身份站在她身边,可能连看都看不到她。
“你在烦什么?”他问。
俩人沉默了一会儿。
“觉得自己没用。”她眼睛幽黑,像一潭寂静无波的湖水,看不清喜怒。
“虽然还没查证,但是我能感觉的到,是同一个人作案。短短的时间,虐杀了两个人,呵,是我们警察没用,才给了他这种机会。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一次又一次的屠杀,这是在狠狠打我们的脸!是我们没能力,没把这个城市的人保护好。”
顾北平沉默一阵,说:“这不是你的错,这个世界,有太多让人无可奈何的事情了,你不该把这些责任全扛在自己身上。”
“那我们做警察的要干什么?真的就只当这职业一份工作?坐在办公室里混吃等死?能养老的工作多得是,我何必选这个。如果连我都抱着随随便便,案子能破就破,不能破就当是悬案,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那里面那些连着几天不睡觉不着家跑来现场的警员,我对得起他们吗?我们真的对自己的职业没有一点信仰吗?”
顾北平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