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唐伊人手插在口袋里，显得有些不太高兴。
唐也白放下稿子，打量了一下，“你男朋友呢？”
平时这个时候她的男朋友都会屁颠屁颠地过来蹭饭。
“分了？”唐也白一挑眉，“好，今天吃大餐。”
“没有。”
“那只能吃沙拉了。”
“哥。我问你正事。”唐伊人走了过来。
“说。”
“小花姐呢。”
“在里面。”唐也白叹了口气，“你不要去打扰她。”
“你们一个两个都护着她，林姐出了意外，谁都难过。为什么就她这么特殊。”唐伊人想起入程祺还在外等着，这么大冷天的也没饭吃。
“说什么呢？”唐也白拿笔敲了敲她的额头，“讲话不经大脑。饭在旁边自己去吃。”
“小花姐吃饭了吗？”
“没呢。”
“那我去端给她。”唐伊人提着保温箱就去找花朝暮了。
唐也白无奈地摇了摇头。
“嫂子。”唐伊人敲了敲门。
“进。”花朝暮看见唐伊人笑道。
唐伊人看见她的那一刻晃了晃神，苍白，消瘦。
真的变化这么大吗。
“嫂子，你没照顾好你自己。”
“找我有事么？”花朝暮勉强地笑着。
“找你吃饭呀。”唐伊人不由分说把菜铺了一桌，“今天的菜很清淡的，你好久没陪我吃饭了。”
花朝暮知道眼前的女孩就是关心她，不也好拂了好意。
两人无言。
“嫂子，你最近过得好吗……”唐伊人小心翼翼。
“好。”
“哥哥呢？他过的好吗？”
“哥哥……”花朝暮有些恍然。
入程祺过得好吗？他一定也好不到哪去……这些天她的注意力都在林知秋的身上，她还未能接受她离开的事实。
忽略了入程祺，好像……
好像，她醒的时候，他还在忙。
好像，她睡的时候，他还哄着她。
好像，她难过、她哭泣的时候，他都在。
“他应该……过的不好。”花朝暮夹着的土豆丝喃喃低语。
“那姐姐应该多关心他。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活着的人更加重要不是吗？”
“伊人……”花朝暮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放弃了，“我知道了。”
她无力道。
“嫂子。世界上没有比入程祺更爱你的男人，或许除了你爸。可他这辈子就唯独爱你，他连自己都不爱……”
……
傍晚。
入程祺看到花朝暮下了班，他倾身为她戴上了绒帽，笑道，“新买的好看吗？”
“你站这里多久了？”花朝暮淡淡地看着他。
入程祺愣了愣，“刚刚来。”
“撒谎。”花朝暮盯着他的眼睛。
入程祺想要拉过她的手，却被花朝暮避开。
花朝暮的眼眶越来越红，她甩开他径直往前走。
“你怎么了暮暮？”入程祺小跑追了上去。
冬夜漫漫。
路边的灯泛着橘色，将周围的一圈都染上了暖意，却丝毫没有减少寒意。
“暮暮！”入程祺在后追着。
花朝暮越跑越快。
“我不追你了，你慢慢走！”入程祺着急。
花朝暮的眼眶被风吹干又浸湿，只剩下刺痛。
她跑得太急，埋头摔在了地上。
入程祺一把将她捞起，女孩已是泪流满面。
花朝暮就这样坐在地上，猛扑在他的怀里。
“祺祺，我害怕。”
入程祺松了口气，温柔地环住了她，轻轻拍着女孩的背，“我知道。”
“我害怕你也离开，我害怕你们任何一个人离开。秋秋走的时候一点征兆都没有，我根本我根本我根本不知道……”
“我根本不能接受，我一点也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的啊……我无数次想，我一觉醒来，我们都还是学生，都还在高中里。每天睁眼就能见到她，见到你。就算是我们两个在二楼看你和郴舟畔在操场上打架也是开心的。”
“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以后呢，以后我怎么办啊，我……我以后几十年我一眼都见不了她，我听不到她喊我暮暮，我见不到她快乐的跑过来……我没有她了。”
“我没有她了……”花朝暮嚎啕大哭。
入程祺抱着女孩，眼泪也无声地打湿了衣领，“你还有我。”
“万一哪天……”
“没有万一。”入程祺吻上女孩的耳朵，“没有万一。”他肯定道。
“我怕……”女孩胆怯。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入程祺抱的更紧了，“我不会离开你的，寸步不离。”
“真的吗？”花朝暮哄着眼睛，小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衣领。
“真的。”他眼角的笑意是那样温柔又真诚。
他怎么会舍得离开。
“你要照顾好自己。”花朝暮埋头在他怀中，闷闷道，“你要永远爱我。”
“好。我永远爱你。”
“这生，我只爱你。”
……
宁玥然接到入程祺的电话的时候非常的意外。
“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宁玥然这些年就算是和入程祺联系，也是靠着仅存的巧合。
两人不打电话。
她想起就给他寄药，带着一封连信都算不上的纸条。而他偶尔想起去拿药，有时许久都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