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和回来的那个晚上我睡得很好,很安稳,还做了那个从小做到大的梦。
梦里,我在山林的深处茫然地寻求庇护,我的身边明明没有人,但是在延伸开的黑暗中仿佛有无数的眼睛盯着我。我最终逃进了一个漆黑的山洞中,洞里有人,从那人的身体里发射出无数到金光,一个孩子呱呱地从她体内降生。然后有人在我耳边低语,“找到他,找到神之子。”
我醒来,这种真实的恐惧感湿透了我的睡衣,苏和就正坐在我的床头,第一时间拿出毛巾擦干从额头大粒溢出的冷汗。“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也不知道那个是否算得上一个噩梦,但它是我的秘密,从我有记忆起仿佛只要梦神抓到机会就会让我做这个梦,或者说,除了这个梦我就没有做过其他的梦。可这次有些不同,往时只要梦到洞里的人出现,梦即会醒来,可这次我终于梦到那人发生了什么事,还知道她是一个女人,并且生了一个孩子。
就算是一个女人生孩子也是在算不上是噩梦,为了不让苏和担心,我摇摇头,还撒娇的让他抱我去洗澡,说实在的,就是感情好到了这个份上,很难不怀疑我们之间没有暧昧。
在我还很小很小,小到口无遮拦都会让人开心的时候,我曾经说如果找不到比苏和更好的人,就嫁给他。可他就用那种活了两百多年的老头语气对我说:“好好,你永远只能是一个人的妻子。”
他很肯定世上有个非我莫属的人在等我,但相处得越久,我觉得他渐渐开始希望那个等待我的人不要太快出现,所以他常常让我珍惜现在自由的时光,放任我随心所欲的生活。
这个时代表亲可以结婚,苏和和粟溪相恋了我难免有些失望。我爱他,是亲人之爱,希望他永远在我身边,他是最好的,但他属于粟溪。
孕妇屠夫事件顺着苏和的回来渐渐被我们三个死党忘却,悲剧过后迎来了意外的喜讯。
流莺订婚了,那天她兴冲冲地来到我们面前(我们包括,我,粟溪,由宇,当然还有苏和),说她和白朗树订婚啦。
我惊讶地说:“是他?!”
其他几个人则异口同声地疑问:“谁?”
如果是别人,大家说不认识也就算了,但是白朗树说什么也是同班同学,如果说不知道,难免会让流莺觉得尴尬。
不过流莺的反应和我的想象有些出入,她很自然地站到了粟溪的一边说:“你们也没有发现他对不对。其实在他向我表白前,我也没有留意到班里有这么号人。”
在听了大家的一阵讨论过后,我最终确定,除了我,大概就没有人知道白朗树的存在。让我想起了消失已久的紫品树,若不是受伤的那段时间我时时提起,粟溪和流莺也不知道他是谁,就是到现在她们也描述不出他具体是个什么样子。
这么没有存在感的人真的很少见,比没有实体的幽魂更让人胆颤,他们仿佛是隐形人,具有杀伤力却不被人洞悉。
我对这么突兀的婚讯还是持有一点意见,不过我的意见大多被建议自己保留。我这次的想法很有见地,不被接受也不能怪她们,我毕竟没有将那天看到恐怖镜头告诉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