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儿是个实在的,知道自己的主主有那灵异毛病,又比瑾儿细致,这段时间就看顾的更勤快。
这日,在府衙门口接了宗政下差,跟着忠儿的,是新来的的仆从,替换瑾儿倒班的。
“主主,前半年咱们宗政家不是带着好些别家的子弟,去蕰恐国赶春吗?这些日子,陆陆续续着,好些人家传回信儿来了。”
亲随的本职工作之一,就是给主人提供各种新发的各种传闻。
“哦?都什么信儿?”宗政坐进马车里,和侍应着的这俩亲随唠扯。
“别人家不详细,单只咱家,就最亲的咱家,主主您的弟弟,诚恳公子,特意让族里回传信儿,说要娶相看中的花城女子!”
忠儿尽量不着痕迹地给那个仆从递眼色,怎奈那个家伙也是个孩子,又极其想给宗政诚实留个好印象,固定在他院子里做活。
“我之前听说,按往常的规矩,不是互相中意了,给各自亲族通报,回来了,再操办嫁娶事宜吗?”
宗政诚实倒似真的想通了,说起这件事儿来,只做中肯评论。
“是那么回事儿的!不过咱们诚恳公子坚决要就地有个定性的场面,带着去的族中长辈主主做不了主,就传回信儿来,要族里决定。”
“哦……”宗政诚实没再多谈,倚着车厢里软靠歇着了。
“你……你给我立马回宅子里,请李管事出来接应,越快越好,你要是给我偷懒,别说你在长公子院子里呆不住,你让你在宗政家都没活计了!”
那个替班的孩子被忠儿这一通没来由的训斥给吓坏了,好在是个机灵孩子,听出来只要把忠儿吩咐的事利索去办了,就没事。
立刻出了车厢,也不敢让车夫缓停马车,连滚带爬地跳下马车又蹭了一个顺路的快车,赶回宗政家去。
宗政诚实的院子里,李伯正接待仙使侍从——桂生。
“李哥,先生说了,再出现离魂之事,你也不用招引他回来了,带着他的身子,他走哪儿就跟哪儿吧。”
“这是何意?先生打算放逐长公子不成?”
“不是!先生说,即便他是仙使,也不能永久地把他生魂禁锢了……这不是好法子,也不是长久的法子……随着他心意,终有一日,他自己的心定了,就安妥了。”
“那……那……那长公子……”李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心里各种担忧、不明纷繁杂乱,一起涌现在脑海,却理不出一个合适的线头儿说。
“你是说长公子的名分?家业?先生说了,宗政家的名分,他要是立得住,他到了哪里,名分都摘取不了!至于家业,他撑得起的时候,先生就派我,把给他的那一份,送过去!”
“哦哦……桂生啊,主主这是都考虑周全了啊……只是,长公子不明白这些究竟,虽然他的生魂听我分解过一些原委,可一回了自己身子,什么也不记得,这么做,他只记得先生的不好啊!”
“先生都知晓这些,无妨的,先生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走一步,别人等十几年,切身痛了,才知道他说或做的深意,甚至他什么都不做,就足够了。”
“哎……你说的是,正好前半年,长公子有机会去花城来着,打点的行装就没拆解……”
“李哥,先生说,因着自己私心,让你替他看顾自己的儿子,荒废了你的修炼不说,自己的儿子都看顾的不多……”
“桂生,快别这么说,做仆从的哪儿那么多挑剔,主主宽厚,待我们没有不好的。”
桂生笑着,拉住李伯一直摇摆的双手:“主主说了,此去你陪着长公子,还不知道何年何月何地了去,你的儿子就替你去仙使山陪着先生吧。”
“啊?这……这……这多大的福分啊,我儿子……我儿子境界那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