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和木耳在晨曦里,借着花木树丛,出了巫马家。
在权贵巷子里,没有巧合地偶遇那位洒脱的大侠。
两只就蹓跶着去往那间卖花盆的店。
这回不用赶巧,升任为老板的大侠在呢。
之前见过的那个伙计还没上工,大侠老板刚吃完早饭,正里里外外地收拾着那些盆盆罐罐。
“老板呀,故人来访!”
大花打着戏腔,站在小院子里,冲着店铺中的大侠喊了一声。
大侠比当年多了几分沧桑,嘴唇上边,添了两撇胡子。
他在铺子里的门洞边,从暗色里往光亮的院子里看:“哈,的确是‘固’人!你俩真是‘固人’!”
边说边跑进院子,拉住了两只,上上下下地看了个仔细。
啧啧,这十几年是我做了个梦呢,还是你俩做了梦?
你俩不仅仅是“固”人,还很“冻”人。
“怎么地,这年长月久的,才想起来我这故人?”
“先前,我们来铺子里找过大叔,您可能出去了,只见着看店的伙计,今日再来拜会。”
木耳虽然被大侠牵着胳膊,依然拱了拱手,认真回答。
“呵,就说么,一回没碰上,就来两回,这不就见着了!”
大侠边说,边开始张罗茶水。
大花和木耳一边一个,拉住他,只说站站就走。
“作甚,刚照面儿就走?”
“恩,不过虽只是站站,也有要紧事和大叔商量。”
大花仰着短脖子赶紧表示要说的事儿很重要,让这位爽利的大个子别冒火。
“……勉强听听吧?”大侠说着,扯住两个,按到小天井的椅子上。
还是张罗了一壶茶搁着。
“大叔,那会咱聊几块饼红,后来一桌吃饭时候,您说您前几日做了个梦的事儿,还记得不?”
“记得!你俩是我这辈子独一份儿的见识,除了我爹,没人见过你俩,我给别人说,都没人信!”
大侠说着,皱着鼻子又端详了一遍这俩“孩子”。
“我二人在湴囍国逗留时间不短了,今日准备启程,去别处国家走走。”
木耳先把来意说明了,把告辞的话头儿先挑起来,不然大花得说到明天去。
大花好像和木耳说的是一回事似的,很顺溜地接过去,再问:“恩,大叔,老板已经送走了,接下去的年岁,您有什么打算么?”
“打算?混呗……”
话落,大侠的脊背佝偻了几分。
木耳垂了垂眼:“我和家弟识得一位灵尊,不知大叔是否愿意去侍奉。”
木耳坐得端正,就是个孩子样,说话也孩子气,可大侠却感觉到了凛然。
“大叔不必紧张,那位灵尊很是良善,比老板都好侍弄。”大花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大人手掌大的小布口袋。
相较而言,在她手里,就算个大口袋了:“大叔把这苦草收好……大叔须得想法子去巫马家,做个树园的仆从。”
大侠眼珠子转着,来回看着这小兄弟俩,先伸手接过那个布口袋。
撑开紧着的袋子系绳,探头看看,发现是一团草叶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焦苦焦苦的,这是你俩送我的茶?”
大侠有些疑惑,捻了一撮,就准备泡水喝。
“大叔,这是苦草,是嚼着吃的,您先别忙着吃,我们和您商量的事儿,就是想让您去当巫马家树园的仆从,您会不会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