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是虚谷体质,但再练十年,我还是能轻易把你杀死。”面具客道“反正那人给的期限还长,过三十日,我再来,你倒是让我杀得有趣些啊,你可别逃,你知道逃不掉的。你也不用找王道同、姚笑愚,他们打不过我。”
说罢,那人飘然而去,恍神之间已不见踪影。
谢问玄在原地调息了许久,才缓缓恢复气力,给自己接上脱臼的右手,脖颈上一道深红色的勒痕却一时无法消退,提醒着刚才发生的事,并非梦境,而是实实在在的要被人杀死。他也遇到过一些生死时刻,像江陵城破,众兵闯入家门时,也被人殴打凌辱,像被周文龙擒住,在神木林中连挨数拳。
但此刻的震撼,与往日完全不同,因为对方强大到让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他不能选择反抗,不能选择逃避,不能选择倔强,甚至不能选择有尊严的死去,只是一秒钟他就被逼到了死的边缘,这样的强者,对他而言,就像是命运,无法抵挡的命运,可以随时夺走他的一切。
有时候强者对于弱者而言,就是逃不过的劫数,敌不过的天命。
而这逃不开的命运给他留下了多长的时间呢?只有区区三十天!
谢问玄在心中问自己:三十天后,自己要怎么做呢?他并不想死,云隐门并非安全的,那么该找谁?掌门?还是师父?
因师父长期的不靠谱,他先去求见掌门,并对掌门的童子说明了来意。
在天机阁外,掌门的童子道:“掌门正在闭关,云隐门四周有重重结界,外人不可能擅入,即便有强者闯入,他及众长老也会第一时间收到预警。”见被拒绝,谢问玄便退了出来,他不是纠结的人,即使自己要死,也不愿意太过纠缠为难别人。
离开了天机阁,他回想起师父的童子说过:“师父说,每日早起太累,以后不必每日来问安。非有生死攸关大事,不要来找他。”
这一次拜访师父,他还是没得进门,童子进门禀告后,不久就出来,问道:“师父问你什么事?”
“弟子今日被修行界的强者袭击,几乎丧命,弟子想向师父请教防身的法门。”
那童子道:“你等着,我进去禀告师父。“
不一刻又出来道:“师父说,瞧你好好的活着,那人多半是闹着玩的。还说……还说……你个有灵气不会法术的雏儿,哪里就能惹得高手杀你,那高手是多无聊?还说……还说你估计是和师兄弟们打架输了,才想着搬他来当救兵。他之前说过,学剑法之类搏击之术,去看看飞禽走兽虫鱼,不用他教。最后他让我给你这个。“说着递给谢问玄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个卦象,上离下震,是象征火得木生,电闪雷鸣的噬嗑卦。
谢问玄捧着卦象端看许久,若有所悟,直奔藏书阁而去,进门右转在层层叠叠的书柜中,找到了噬嗑卦的六排书柜,果然都是各类以灵气对战的书籍,简单翻阅几乎每一本记录的招式都极为繁复,书的扉页必然写着练成的时间,其中一本招数最少,在运气最为简单的《气刀斩》的扉页上,聚灵境以上者学之无用,通海境者需三个月学成,洗髓境者需九个月学成。
如此,不是办法,他又开始翻找是否有防御或躲避的书籍,最后翻出了几本入门书,分别是教对战基础步伐的《迷踪步》,将被击中时避开要害的《移命诀》,被人抓住要害时挣脱的《绝境六术》。
下一步,他要去找他的朋友中最能打的人求教,虽然那人每次不是被人震退三步,就是震退半步,从来没有赢过。
顾诚仔细看着他脖子上的勒痕,听着他对面具客招式的描述,面色非常的凝重:“这人的速度至少是聚灵境,别说三十天,就是三十年你都不见得能赢他。我说你快逃吧。”
谢问玄道:“我不会御剑,下不了山,能逃去哪里?“
顾诚心中一酸,几乎要哭出来:“好容易有个说得上话的朋友,怎么就……”
谢问玄道:“我还没死呢,你有办法快教我,我们死马当活马医吧。”
“你把这事告诉师叔祖了吗?”顾诚嘴里的师叔祖,便是谢问玄的师父姚笑愚。
谢问玄道:“告诉了,他说我一定是和师兄弟打架输了,还让我去看看飞禽走兽虫鱼。”
“天,姚师叔祖,怎么这样。”顾诚有些绝望“不过我劝你还是去看看吧,姚师叔祖乃是上古舜帝姚重华的嫡系后裔,修行深不可测,他说的话该有几分道理。“
“这云隐山,哪里飞禽走兽最多?”谢问玄问。
顾诚想了想道:“神农峰后十几里的修罗峰,据说那山腰上,有一片小小的草原,原是舜帝被尧帝放逐于山野时隐居的地方,那里野兽挺多,前些日子还有师兄从那抓了一只异兽回来练妖丹。”
“那好玩的地方,我也要去!”话从身后传来,将两人吓了一跳。
弦儿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说到关键处,方才出口插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