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是我成了杀害师兄的凶手!”
说到这里,陈之玉看着自己的右手,忽然觉得自己的手上沾满了血污!
这血污不仅是师兄的,也是东都百姓的,更是边关将士的。
尽管他的手白皙无比,但陈之玉却觉得自己的手上满是血污。
“殿下,殿下!”
老管家声若洪钟。
陈之玉抬起头,看向老管家。
老管家伸出手,将一封信递给陈之玉。
“这是中书令让我交给殿下您的。他说,只有您能打开,并且,叫您不要怪他。”
陈之玉有些疑惑,但看着那熟悉的字迹,他还是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接过那封薄薄的信件,将信封匆匆展开,看了起来。
“师弟。
当你看到这封信件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
别怪师兄。
师兄知道,师弟的羽翼已成,迟迟不发动,或许是因为对陛下和太子还有感情。
既然如此,师兄为了天下百姓,不得不以此残躯,逼师弟一把。
师兄已经活过了七十载岁月,恍惚之间,人生如梦。
既知大限将至,不如用此残躯,为师弟求的发兵之名,也算物尽其用。
万望师弟谨记初心,在一统天下后,让百姓有个安稳的日子。
近日愚兄多梦,梦中长忆家母音容笑貌,清晰可见,家母手植青竹,也已郁郁葱葱,成林矣。
四十载前,愚兄愧为状元,虽未有少年恣意风流之态,却也春风得意,观遍满城花。
然憾有之,家母躬亲抚养,日夜操劳,只盼愚兄,光耀门庭,重振声威。
待愚兄得志,青云直上,欲将喜讯报予家母,失之交臂,甚憾。
今日归于幽冥,亦是报喜之时。
回望当初,七十载岁月,与天地长久相较,不过沧海蜉蝣,恍若梦幻泡影。
四十年鸿业,说予山鬼,半生戎马,尽诉秋雨瑶琴。
然,师弟切勿悲伤。
放眼天下,海天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乎?”
“师兄……”
陈之玉拿着信封的手不停的颤抖,泪水模糊了陈之玉的视线,一滴滴的眼泪落在信纸上,洇晕开一片片墨渍。
“我就说嘛,我就说嘛……除了师兄自己,还有谁能杀的了师兄?”
陈之玉笑着说道,但他的眼神中却无比哀伤。
“殿下,正事要紧。您不会想让中书令大人的血白流吧?”
老管家犹豫一下,还是对陈之玉说道。
“我知道了。”
陈之玉静默良久,像是一尊雕塑般矗立着。
他嘴中缓缓吐出这一句话。
然后,他抬起头,攥紧了信件,看着远处的皇宫,眼中似有火焰燃烧:“师兄,我不会让你的心血荒废的!”
说完,陈之玉走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