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宫又等了几日,来的时候,大约有二十多个皇子王孙出发,但赶到的却只有十一个人。
除了陈之玉以外,每个人都信心满满,觉得自己可以成为路祭酒的弟子。
但路祭酒却迟迟没有去见他们。
皇子们开始熬不住了,开始运用一些或明或暗的手段。
陈之玉虽然无心皇位,但他还想活着回去照顾陈云溪,他没有害人,但也在这一系列的王道之术与霸道之术的交锋下学了一些自保之术。
但他并没有害人,而是整天待在书院的藏书楼,书山之中。
若不是陈云溪还在宫中,陈之玉觉得,就这样每天早上起来来到书山看到傍晚,回去安眠,这种日子也很好。
在这个角斗场中,他像一个闲云野鹤。
就在那些人勾心斗角不亦乐乎的时候,五经博士忽然宣布,陈之玉为路祭酒的弟子,其余皇子可以散了。
众皇子当即就愣住了,询问为什么陈之玉可以成为路祭酒的弟子,而自己等人却不行?
五经博士被问的烦了,就告诉了众皇子。
路祭酒早就定下了,第六个到的便是自己的弟子,其余人等,只不过是看各位舟车劳顿,让皇子们在书院中歇歇脚,看看书。
书院的这些书,都是一些五姓七望也很难得到的宝书,但众皇子不仅没有看书,还把书院搅得乌烟瘴气,浪费了路山长的一片心意。
既然如此,那各位皇子就早点回去吧。
众皇子面面相觑,他们看了看陈之玉,没有想到他竟然拿了皇位。
但既然路祭酒已经选择了弟子,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暗自骂一句有眼无珠,随后,就走出了书院。
陈之玉觉得自己背后有些发冷,他转头一看,却是陈璋那充斥着怒火的眼睛。
陈之玉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是第六,而陈璋是第七。
若是陈璋早那么一步,他就成了路祭酒的学生。
但可惜没有如果。
陈之玉也默默的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老实说,他对于自己成为路祭酒的弟子并没有感到欣喜,而是觉得这是一个麻烦。
因为自己并没有打算要取得皇位,但自己偏偏又是嫡子,有了书院的身份之后,书院出身的大臣们肯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与此同时,陈璋和皇后肯定会打压自己打压的更厉害。
但就在这时,五经博士来到陈之玉的面前,看也不看陈之玉收拾好的行李:“跟我来,路山长要见你。”
陈之玉只能放下行李,乖乖的去见路山长。
路山长掌握整个书院,在陈之玉的想象中,应该是一名像是张军师那样风度翩翩的中年老帅哥,但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个丝毫不起眼的小老头,是一个哪怕将他放在田间地头,也丝毫不违和的一个小老头。
更与风雅的山长庭院格格不入的是,这庭院中竟然还有一头老驴,这老驴就这么生生的在有着无数芝兰玉树的庭院中闲庭信步,甚至还扯下几朵花瓣,嚼的正香。
饶是陈之玉如此心性,都不禁有些面部抽搐。
他怎么也觉得作为书院的山长,肯定与暴敛天物搭不上边,但偏偏看到这一幕,脑海里最合适的形容词,只有这一个……
路山长倒是没有管陈之玉想些什么,他笑眯眯地问陈之玉:“小徒弟,你可不厚道啊,为师千挑万选才选了你做我的弟子,你这不给为师敬茶也就算了,竟然连跟为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要回去,为师可是很伤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