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总觉得她们说话,她搭不上腔,遂扯出了一句。“这次南越和亲真很是成心,带来了许多牛羊,还有一万石担的米粮,足够大昭子民一年的食粮了,有望等到求收,当真是解了皇上的忧。”
从来还没有发现贤妃居然还忧国忧民。
这些粮食也算不得多,若是换在大昭没经战乱之前,这些东西,根本就瞧不上眼,反倒还会觉得他们很没有诚意。只不过现在大昭确实很缺粮食。
“娘娘说的是。”使臣颔首。
太后坐着,名茶不言语。宫里招她眼烦的人又多了一个,贤妃好对付,毕竟她有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爹,当初她看上贤妃,也盘算了容易掌控,只是她不在皇宫于大人,不知是借了谁的胆子,居然敢煽动连名上奏弹劾童家!
禛礼颇为不耐烦的说了句“那些粮食就算是朕同你们大昭买了。”
庄烟知道,禛礼大抵是觉得自己是被贱卖了,为了粮食而和亲的。这男人总是十分的大男人,要面子,霸道,又不会体贴别人,也不会顾忌别人的想法。
出手那么阔绰,花的都是都是她的钱!
笑语盈盈的看着禛礼,说道:“既然是南越的一片诚意,皇上又何须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况且我大昭国库空虚,出这么多的钱财,委实不该辜负。”转身对着太后说道:“太后,臣妾这里有些见面礼,要赠予太后,太后刚回宫,节俭惯了,现下手里定然拿不出像样的物件赏给文怡公主。这颗南海珍珠,太后就拿去赏赐给文怡公主,以答谢南越送了这么多的粮食给大昭。”庄烟将绣鞋上的珍珠摘了一颗。
太后心里顿时又窝火起来,刚说了一句顺耳的,这又埋汰起她了。此刻同庄烟计较,不知道庄烟那张嘴还要吐出多少不堪入耳的言语。也罢,和亲的事成了,这点小事,她不予计较。
遂,浅笑回道:“哀家是节俭习惯了,庄贵妃有心了。”
禛礼一直都觉得庄烟好远,捉摸不透,就如此刻,庄烟的言行,到底是在想什么。
在一旁坐的贤妃又接不上话茬了,就是不明白,庄贵妃这是又在唱的哪一出?明明是对太后恨之入骨,宫里的人都是一打量就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可她认识庄贵妃这么久,还是觉得不懂。
她也想着要巴结太后的,只是她的父亲和童家闹的这么僵,只怕她热脸贴冷脸,费力不讨好。
“后宫关系融洽,皇上处理朝政也不会分心。”笑着说完,见无人在听她说话,面皮僵了一下,闭上了嘴。
放下茶盏,起身,浅笑,步步生莲。靠近太后身侧,奉上珍珠。文怡退后一步给她让路。她用只有太后能听到的音量轻声说着,“太后,您会后悔没有早点动手,杀了臣妾。你不动手,臣妾可要先动手了。”继而扬起声音脆生说道:“太后,臣妾知道你有个习惯,身上从来不会断了毒药。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毒药,太后您闻着不会有事,臣妾还有在你面前的文怡公主会立刻毙命呢?臣妾知道你想杀了臣妾,可没有必要也让无辜的文怡公主送命吧?”
听言,文怡公主惶恐,惊诧问道:“太后要杀文怡……”
见文怡倒下,庄烟也就顺势倒下了。
话音未落,文怡就倒地了。太后木讷了片刻,席下的使臣见到文怡公主倒下,才惊呼道:“这是怎么会是?”
席下仍旧有舞蹈,乐声,下面的大臣听不清她们之间的谈话,只是听到了庄贵妃的那句话,和他们文怡公主倒下前说的那句话。
很明显,矛头都对准了太后,但是太后也浑然不知。庄烟知道太后身上带了些许粉末,又是小雏菊花盆里土壤的那种香气,香气不大。
她不会死,体内有鲛珠能续命,离渊师父留下来的清毒丸,她身上带着,刚才同太后说话前吃了一粒,就担心会闻到少许,以防万一。刚才庄烟靠近太后的时候,又凝结了一滴水珠沾染她身上的粉末,在文怡公主说话的时候,将带毒的水珠凝结在她的嘴里,服食的毒性定然比嗅觉传递毒性快又猛。
两滴,文怡公主毒发应该会更快一些。
看着庄烟倒下的那一刻,禛礼的心脏收缩了一下,随即像是发了疯一样,推开众人,抱起庄烟,喊道:“快传御医!”
禛礼抱着庄烟使用风遁回了咸福宫,太后眯起眼睛,呵斥道:“所有的奴才,去请所有的御医给文怡公主诊脉。不许去咸福宫!否则哀家让他脑袋不保!”
这番话说出来,使臣就有些糊涂了,明明刚才有听到文怡公主说太后想要杀她,现下命在旦夕了,太后却不顾当朝贵妃的死活,把所有的太医召集给文怡公主诊脉。
庄贵妃那句话是对的,太后想要杀她,只不过文怡公主是被连累了。
不管庄烟是真的中毒还是假中毒,太后都不想太医去给她诊脉,外来和亲的使臣还在这看着,这点门面功夫不去做,那她日后就是跟南越结了怨,这和亲之事,怕会生变故。
禛礼守着昏睡的庄烟,手都在颤抖,等着太医来,他紧紧的抱着庄烟,感受着她的体温,来驱赶心底的害怕。
云锦见主子被皇上抱回来,带着哭腔问道:“贵妃娘娘是不是中毒了?”
此刻禛礼的心思都放在庄烟身上,听不见云锦的话。
“定然又是太后,为什么她不肯放过娘娘,今天早上送来一盆花,里面的土壤里埋藏着剧毒,若不是娘娘不喜小雏菊,早就被那盆花给毒死了。幸好娘娘命大!”
云锦比映雪更会维护她,也更忠心于她。
提到太后,他有些回神,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映雪下跪,回答:“太后一直容不下娘娘,早就想要了娘娘的命。今天早上,有一奴才故意打坏花盆,从新送了一盆花进来,花盆有剧毒,但凡接触到花盆的虫蚁死了满地。”
她只是如实禀报,没有半分起,欺瞒。
“你为何不禀报朕。”
云锦啼哭,压抑着哭声,回道:“奴婢劝娘娘让娘娘告诉皇上,可是娘娘说无用的,皇上不会怪罪,将太后如何的。还说,太后是生养皇上与皇上血脉相连的人,她只是皇上众多女人之中一个而已。”
这番话,庄烟是同云锦说过,只是不是今天,不是因为花盆的事。云锦私以为只要皇上心疼娘娘,就必定会惩罚太后的。
听言,禛礼里心里顿顿的痛,呼吸凝滞在心口,扯这心口的痛,没有消减反而是弄弄的攒聚在心口
良久,不见太医赶来,就只见到小安子,带着颤音。“皇上,所有的太医都被太后召去给文怡公主瞧脉了,奴才请不来太医。”说完,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这是天要塌下来的事,他怎么能不害怕呢!
禛礼轻轻的将庄烟的身子放平躺着,盖好被子,吻着她的额心,呢喃道:“求求你,等着朕!”
是母后!找不到太医,有解药也行,忽然像是抓住了浮木。他的母后永远不会明白,庄烟是他的命,他的母后现下是在要他的命。这次他绝不会再心软!
天也黑了,今晚,不见月色,浓浓的乌云遮月。
随后,轰炸声响彻边际。
庄烟走之前交待云锦,把信拿给皇上看。她也知道现在的禛礼不是呆子了,也不容易骗。一封信也都说了明白。让禛礼只当她也被炸死了。
她杀了太后,禛礼应该不会来找她。还有皇宫被炸了一大半,那么多的事情要他处理,他也抽不开身去找她,况且他是不会舍弃他的皇位。离开大昭哪里都能好好的生活,总比上在皇宫老死,要好上千万倍。这次她要潇洒的人生,庆幸的是,这幅身子才19,还是大好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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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伤的爬过,今天凌晨一点多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