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余果本以为庄烟是装失忆博取皇上的同情,现下看来真的是脑子摔坏了。
嘴角噙着一抹笑,尽显皇后的大度。“这是应该的。皇上明儿个就让庄嫔去臣妾那学宫规,您看成么?”
禛礼想保护庄烟,但也想她适应这里,犹豫很久才同意了庄烟去学宫规。
庄烟常常耍小脾气,说他不是她的夫君,要回家。白天乖乖听话学规矩,白天会叫禛礼皇上,晚上会叫禛礼夫君。
学以致用,越来越像是久居宫里的人。
庄烟看过历史,皇太极喜欢海兰珠因为她是皇宫众多女人中唯一把皇上当成丈夫对待的女人。
男人骨子里都有受虐倾向,她每次发脾气的时候,看见禛礼眸子里染满了笑意。
只要是人就想要好好的活着,就要学会适应环境,所谓适者生存!
“娘娘,今天想吃点么?将将皇上派人来了,说是今天会早些过来。皇上心里挂念着娘娘。”映雪给庄烟垂着背,小心的问道。
最近娘娘的脾气越来越古怪,难以捉摸了。
庄烟嗤笑一声,“左右也不过是的奴才,你若忠的不是我,我身边也断然容不下你。你还是早些离开我这咸福宫罢。”
眉梢被惊得一跳,映雪埋下头,跪在地上。“映雪愿效忠娘娘。”再不敢多言,心里却有着微微战栗的感觉,在后宫沉浮后,娘娘似乎有些不一样。
娘娘不是失忆了么?怎么会让她有这种感觉?
她本来就忠于庄烟,只不过她心里有两个主子,但更关心的是庄烟。
做奴才的忠于主子才能有好下场,这是进宫的时候领事的姑姑教的。在宫里选主子无疑不是下赌注,买对了才能善终。
以前总觉得领事姑姑说的过于冷血,跟主子还是要有人情味在的,不然怎么会有主仆情分。在王府的时候她就羡慕铜铃,希望那时候的娘娘也这么待她。
“以后在我面前不用为皇上美言,皇上待我怎样,我心里知数。”庄烟冷声说着。
总觉得身边服侍的宫女都是皇上的人,像是被监视了一样。
“今天你就不必跟着我去皇后那了,去库房领个橘色的灯笼回来,日后在门口安排守着灯笼的人,只要是皇上来了就挂上。这事你去办吧。”
今天禛礼说了,会有些忙,没有时间去凤仪宫看着她学规律了。这话说得时候,皇后也在场,估摸着今天,她不会像前几天那样学规律学的那么顺利了。
庄烟一向是有自知之明的,皇上若是发难又怕下手重了,皇上那边不好交代,若是下手轻了,她又不解气。宫里折磨人的法子有千百种,不留下痕迹的法子也有。
抄写女戒一类的书,抄不完不许喝水吃饭,或者是跪着,六月份的天气,热!
这种天气,跪着,难免不让童余果想到在王府的时候也被庄烟罚在院子里跪了一下午,最后中暑昏了过去。
一报还一报,天道报应不爽!
童余果盘算好了嗤笑了一声,今天把庄烟在她身上做过的事情,也让她体验一下,在太阳底下曝晒的滋味。。
“今天学的是跪拜礼。”童余果喝了一口酸梅汤,缓缓说道。
“跪拜之礼不是早些日子都学过了么?”这几日来看着皇后都是一样的,每天穿着同样的衣服,梳着同样的发髻,带着同一个凤冠,只有那几个不起眼的簪花,会换换。总之,不细心看不出她与昨日装扮有什么不同。
大抵是很想要得到皇后之位,得到之后,连皇后的那身行头也天天穿着。这套服饰是童余果封后大典那日穿的行头。
细细数着日子,童余果已经坐上皇后位置四天了,她已经童余果享受四天了。还有什么是她童余果想得到的,她都得想法子成全她才是。
知道天堂的时日是多么美妙,方才能知道地狱的痛苦!
整理帕子擦了擦嘴角,“今天学的是陵庙祭祖的跪拜之礼。要跪上两个小时,纹丝不动,否则得从新来过。”细心的给庄烟解释着。
刚跪了一个时辰,庄烟脑袋有些眩晕。
岑贵人和李贵人,一道在一旁嬉笑着。“哟,本宫当这是谁呢!原是庄嫔娘娘,怎么好好的咸福宫不住着,偏生来凤仪宫门口跪着。”
李贵人接了话茬,“姐姐还不知道么?庄嫔娘娘这是在学规矩。妹妹前些日子听闻皇上把庄嫔送来凤仪宫里学规矩,今天跟姐姐一道来探望皇后娘娘就看见了庄嫔妹妹。”
一唱一和的的配合着,庄烟不想搭理她们,也没有那许多力气搭理她们!
她们见庄烟一直不搭理,便拔高了声音,“庄嫔这是都不想拿正眼瞧我们,皇上再宠爱你,也不过把你交给了皇后娘娘,任由她折磨你。”
“说什么昏话!”皇后从凤仪宫走出来呵斥道。
皇后此时出来,,大抵是想着来日方长,可不能一天就给她折磨出毛病来。
步步生莲,慢慢的走到庄烟面前。说着,“今天就到此为止,你先回去休息。”
“臣妾言行无状,幸得皇后教导,臣妾定会感恩牢记于心。”庄烟言毕,又行了个大礼,才站直了,才觉得膝盖处酥麻难耐,几乎快失去知觉,面上却不能显露半分痛苦之色。
在这生活也七年了,官腔上的话她还是会说得,怕是皇后很受用。只不过她的意思是要牢记皇后是怎么虐待她了,来日也好偿还不是?
她是得回去好好的歇息,膝盖是的皮是她身上没有被烧到的地方,她的皮肤轻轻落掌都会泛红,跪了这么长的时间,膝盖定然是青紫色的。
她要够狠,没有火药,没有手枪,可脑袋还在。
抬眸,问道:“不知是哪两位姐姐?将将臣妾在学规矩,要纹丝不动不可言语,所以怠慢了两位姐姐,还望两位姐姐勿怪。”
她们只是听说庄烟失忆了,可没有听闻她连性子都变了。
身旁的云锦提醒她,她们皆是用诧异的眸光打量着她。庄烟福了福身子,向她们行礼。按宫里的规矩她是要行礼的。
看清风头正盛的岑贵人,之间她穿着桃花色抹胸罗裙,头发是精致的随云髻,右鬓戴着一支蝴蝶金丝镶嵌着白玉儿步摇,蝴蝶金翅微微颤动,下方的流苏也随着微颤,说不出的美妙。
“岑姐姐这发钗好漂亮,叫妹妹移不开眼了。”庄烟带着羡慕的眼神看着那精致的蝴蝶步摇。
宫里的女人哪里有真正的姐妹,这么多的女人分皇上一个人的宠爱,不会因为两人私交甚好,就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去嫉妒,长此以往想不互相怨恨都难。
岑贵人笑着摸了摸发簪,“这是皇上前些日子赏赐的。”洋洋得意的笑容让旁边的李贵人脸上有点僵持,望着她头上的步摇好一会儿。
反倒是皇后到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看得出来不是装的,大抵是知道什么内幕吧。
皇后柔声说着,“这么金贵的发钗又是皇上送的,应该好好爱惜才是。”
言下之意是别总带出来卖弄。
岑贵人颔首,“是了,可是皇上赏的东西一直放在箱子,岂不是可惜了,还辜负了皇上的一片美意。”
听言,庄烟不再言语了。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的蠢东西!李贵人家境贫寒没见过这么精致的物件,心底若是不嫉妒,那就不正常了。
只是瞥到一旁的皇后眸子里笑意愈发的浓的,还真以为这发钗是皇上赏赐的,只不过是她父亲为太后在江浙一带监造一处行宫,太后高兴,升了她父亲的官。至于岑贵人不过是沾了父亲一点光,太后假借皇上的名义送了一只自己看不上的步摇而已。
这步摇可是妃位以上的才能带的,
“臣妾身子有点不大爽利,想早些回宫歇息了。”全靠云锦扶着她,她腿根本使不上力气,脑袋晕的很。
“回去吧。”
云锦扶着庄烟回去。这丫头是她在咸福宫看着最顺眼的一个。
“皇后,您怎么就这样让她走了呢?”岑贵人十分不满。
李贵人拉着岑贵人,示意她言语逾越了。温吞吞的说着,“皇后娘娘,不知道听说了没有,皇上交待了,宫里若是有什么进贡的物件,先送进咸福宫,让庄嫔先挑,她挑剩下的才能送于其她人挑选。还有宫里的奴才和膳食样样都是按照皇后的标准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