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林府时,夜色已至。
玄甫让沁竹先回了屋,而他自己,则像往常一般,去了书房。
“爹。”
玄甫走进书房,发现父亲已经在里边等着自己了。事情这么大,自己却带着沁竹离开了一整天,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责怪自己莽撞,完全没跟他商量一下。
“回来了?”没想,林太师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平淡地对他道,“坐吧。”
玄甫来到椅前坐下,因回府时想起巫师所言,心情有几分凝重。
“黑风,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没等他说什么,也许是察觉他的低落,林太师便先说了出来,言语中有丝惋惜之意,
“爹也没想到,儿媳妇背后会牵扯到这一层。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同意你们的婚事了。”
大概,父亲是在担心自己吧。
玄甫暗想。
“没关系,认识她我也不算后悔。”虽然心有不甘,但他还是坦然答道,“我跟她已经做好准备了,不管什么结局,听天由命吧。”
林太师脸上稍加一愣,仔细打量玄甫两眼,似乎确定之后,适才提起笔来,将视线再次放到桌案上道:
“甫儿,这些年来一直无法如你所愿去生活,现在儿媳妇又是这种状况,你会不会怪我?”
听完这话,玄甫有几分愣神地看着他。
十余年了,这还是父亲第一次这般询问自己。
“林家的处境,从来也不是爹和我能决定的,”片刻后,他道,“我又拿什么来怪您?
您放心吧,沁竹的事,朝中的事,我都会有分寸的。”
话虽如此,但玄甫第二天,还是夜不归宿。
他又找到黑风,二人再次来到了山洞。
“国巫大人,”语气上,玄甫比上一次,自是恭敬得多,“为了避人耳目,才让您暂时屈居此地,实在为难您和您的弟子了,还望不要见怪。
不知这两天有没有哪些不便的地方,我好吩咐人下去办。”
“你也知道是委屈我们了啊?”没等真纪巫师开口,惠琳便抢先一步走过去,“这里是什么鬼地方,闷得要死,连出门遛个弯的都办不到。
看你长得好看,就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觉得委屈了我们,就赶紧把我们放出去——”
她的性子本就有些聒噪,再加上真迹巫师向来待她们宽容且视如己出,因此她也就将心中的不满统统倒了出来。
这一次,黑风只是朝着惠琳淡淡一笑,并未向先前那般抬杠打趣,而是默默走向前,将给她们的食盒递了上去。
“惠琳,退下。”真纪巫师看了她一眼,走过来道,“不得无礼,人家林公子是前来有事要谈的,对吧?”
说完,她就把目光看向玄甫。
“国巫大人明鉴,”玄甫当即一笑,随即作了一揖,也不再绕弯子,而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在下确有一事相求,还望国巫大人相助。”
“何事?”
他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