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在迎客楼相见这件事,坠儿心里也同样没有把握。
这天,等未时三刻已过,沁竹姗姗来迟时,厢房内坠儿的神色明显喜出望外。
“二小姐……”
尽管她已出嫁,但坠儿似乎还是习惯这么称呼她。
不过,也无所谓了。
沁竹将房门关上,走上前简单环视了房内一眼,暂时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清冷地道:“说吧,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情?”
换来的,却是坠儿略微恍神。随即,她脸上又出现释然和心安之色。
“若不是见您现在心思更为谨慎、细腻起来,”她竟有几分满意地叹道,“我今日还不敢约您到此地见面。”
这是什么意思?
沁竹在心内暗自揣摩。
难道,坠儿约她在此地相见,既非大夫人的人,也并不知道昨日陆缙的事?
正当她想问对方缘由时,只见坠儿双肩微沉,面上的神色也开始凝重严肃起来。
“二小姐,尹府前阵子最近发生的事,”坠儿试探般地询问道,“您可知情?”
尹府的事?
“我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林府,”
既然坠儿不知道自己并非宿主,沁竹打量她的神色中,也稍稍恢复了几分宿主的懵懂和温和,
“又怎知道这尹府内发生的事呢?”
“前阵子,管家死了……”说起这话时,坠儿抬起头来看着她,“您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管家死了?
“我还从未听人说起过。”
沁竹隐隐感到,这里面似乎有什么阴谋。
“管家被大夫人派出去收账,”没想,坠儿却冷笑一声,“结果是马车翻在山沟里,管家和车夫两人都死了。”
“你是怀疑……”
“车夫在尹家驾了十多年的马车,这条路他也走过好几次了,怎么就翻下山沟里去了呢?”
坠儿激动的情绪难掩,边说,她眼中也泛起泪来,
“更何况,管家不久前就担心过自己的安危,结果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二小姐,您不觉得此事有蹊跷吗?”
听了坠儿的话,沁竹倒是怀疑管家的死并非意外。
但眼下,她却不得不对这话中听到的另一层信息,生了疑虑……
“你跟管家……”
为何一提到他,坠儿便会流露出如此愤愤不平的神色呢?
此话一问出,坠儿明显一愣,可随后却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痕,忍了忍,脸上露出坦然并羞愧的神色。
“他是我的姘夫……”
姘夫?
沁竹恍然之下,不由在心中冷哼一记。
她重新打量了坠儿一眼。
以往,她只以为坠儿不过是个狐假虎威,又爱偷奸耍滑的丫鬟。没想到,二十出头的她,竟和四十来岁的管家还有这层关系。
这么多年了,尹府上下居然半点也不知情。
可见他们隐瞒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