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那些区域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向应天派出信使,应天派去的信使也全都石沉大海。
要是往好处想,这也许就是单纯的倒霉而已,朝廷在扬州府的驿站被山贼袭击了,派出去的信使也恰好撞到了盗匪而已;
但要是往坏处想,那就很可能是爆发了波及大半个扬州府的大规模叛乱,而且叛军的规模至今还在不断扩大!
不过大半个扬州府在一个月之内被叛军完全围困?这种事情有些过于骇人听闻了,张维贤至今仍有些举棋不定、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决断。
“公子,我带人收拢并审问了一批侥幸从扬州府逃出来的溃兵,这是审问出来的所有信息,不知道公子准备怎么处理这些溃兵?”
张维贤还在盯着地图发呆,他的副将——张铭突然掀开军帐的帘子走进来,将手里的一封文书递到了张维贤面前。
张铭的生父侍奉张家数十年,不知多少次为英国公一脉出生入死,可谓是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
为了报答他的忠诚,现任的英国公张溶便将张铭从小安排在了自己最看重的孙子张维贤身旁,让他担任张维贤的亲随和护卫。
十几年的相处向来,现在两人虽然明面上还是主仆关系,但实际上已经跟兄弟没什么区别。
见张铭进来,张维贤面上的凝重之色也不禁缓和了几分,他随手翻了翻张铭交上来的那封文书。
“辛苦了,普通士兵看押起来等候朝廷发落,将官和文臣即刻派人从海路押送进京。”
“明白。不过那个名为‘刘栋’的千户的供词......怎么说呢,公子看看就好。”
“一些败军之将的疯话罢了,我还遇见过说倭寇那身蓑衣刀枪不入、一双肉腿跑得比马快的呢!还祝广昌......编瞎话也不知道打打草稿!”
张维贤不屑地嗤笑一声,他这几个月可是好好地长了一回见识。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无法想象南方的卫所军已经腐败到了何等地步,那些腐败军官为了逃脱惩罚又能编出怎样无耻的瞎话。
但他的神情又很快转为疲倦与担忧,他不相信刘栋的供词,但东台城丢了却是不争的事实,那可是运河沿途的重要节点,不尽快收复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作为大明的帝都,燕京城的规模和人口数在整个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每天都要消耗掉几乎天文数字的各类物资。
与此同时,燕京和周边区域的粮食、煤炭等生活物资的产能却低得离谱,绝大部分物资都依赖那条贯穿南北的运河供应。
如果运河出了问题,那这个问题很快就会反应在燕京的物资供应上,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掩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