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画展如期举行,程恪行缺席了前一晚的酒会,画展开始后,崇川的报纸新闻,电视广播都是这次私人画展的讯息,画展的主题是“万物之初”。而作为画展的发起人,程恪行却躺在医院的重症病房,已经发了病危通知书。
记者们的追踪实力远超想象,不放过一丝一毫可以多加报道的讯息,一则新闻的标题就是“青年钢琴家萧杭竟是程恪行故交之后”。
程恪行确实没什么好卖的花边新闻,倒是把萧杭挖的体无完肤,连六年前那场记者会也被重新从腐朽的碎片里挖出来,恨不得祖宗三代都挖出来,自然能够挖出萧子深,明明主角是程恪行,怎么最后连主题都跑偏了?萧杭成了众矢之的。
新闻的真实性还得到了各方考证,一石激起千层浪,连林珈曼都深陷其中。
林珈曼气得把报纸摔在地上。萧杭却无动于衷,歪倒在沙发里打着手游。
“都什么时候了,还玩游戏?”
“到点儿吃午饭了?”萧杭没事人一样打趣她,都是装的,这件事可大可小,只关系自己无所谓,更重要的是关系到苏夏。
林珈曼确实气急败坏了,捡起报纸朝他扔去,“你说你留学回来以后,技术没多少长进,口才倒是学得不错,合着是瞒着我去学了四年脱口秀吧?”
“都知道最好,就我一人知道,多累?”
“我问你,是什么时候你跟他扯上的关系?”
林珈曼话音刚落,杨孝文就匆匆出现在门口,大老远就听见林珈曼的声音,她从来没有这样对萧杭说话,不止杨孝文,办公室外的好几个人都战战兢兢地杵着,生怕里面一会儿起火,林珈曼最近更年期脾气大,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萧杭本来想说什么,看见杨孝文站在门口,局促地坐回沙发,继续玩吃鸡,林珈曼真是气急了,想过去夺下他的手机,“你究竟有什么要瞒着我?”
杨孝文提高了嗓音说:“林老师……我跟萧杭有些话要说。”
“孝文,我跟萧杭事情还没处理完,你先等一会儿。”林珈曼说着就要关上门,杨孝文用手肘抵住了门,对林珈曼耳语:“程恪行的这件事,跟我未婚妻有关,我要确认一下。”
林珈曼诧异地望着杨孝文,越来越看不懂这些孩子们,是怎么一回事,哪来这么多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杨孝文的未婚妻,偶尔会帮公司定制一些礼服,说不上熟悉,但也不至于能和程恪行有什么关系,一个法国籍的姑娘……林珈曼把杨孝文拉进办公室,锁上了门。
杨孝文拿出一份资料,说:“这是苏夏查到的,港媒曾对程恪行做过一次报道,上面有指出,程恪行曾经任教崇川美院,跟你的父亲是同事,1993年突然移民香港,直到三个月前回崇川策划画展,现在心功能衰竭,在医院,生命垂危。苏夏那天去的6号楼,三楼都是你父亲的作品,而那天她去的时候,其实你在,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