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娶过三个老婆,却都是不到一年半载就死了,村民都说他的家伙什太大,是老叫驴托生,妨妻!后来就没谁敢嫁过来,他也就一直孤独一人。
他的一生是在穷困潦倒中度过的,在大集体时,在横沟冲田里犁田,包文春那时在上小学,亲眼看见犁沟里蹦出来小泥鳅,他直接捡起来放嘴里就吃,满嘴流血,泥鳅尾巴还在腮帮子上拍打着。有了这个心理暗示,后来自己在蒙山训练时的就没有感到那么恶心了。
包文春知道他还有个特长,就是口才极好,出口成章,上到老下到小,都能很灵活随和的开玩笑,那急智比张帝还要高明些。此刻的他,因为没有钱理发,胡须乱蓬蓬的,头发老长,在脑后挽了个发髻,假如换上一套干净的唐装,那就活脱脱的一位后现代主义艺术家啊!
最重要的是,包文春那年溺水,就是他首先发现并打捞上来的。
包文春故作惊喜地大声喊“大哥!是你啊!怎么?你还养的有这样名贵的苏格兰基围虾啊!这么小你就拿来卖了,不是可惜了吗?多少钱一斤啊?”
包缇伦涨红了脸,这是笑话自己的吧?他和许多村民一样,用柳枝弯了个弓弧状半圆,买来一块纱网蒙上,绑上一根竹竿,在池塘边上水草里一下下的扒拉,捞些草虾小鱼,开水烫过,小虾米发红,筛选出来,拿到集上去卖,也不过两三毛钱一斤。
此刻,他没有敢多说,扒拉一下竹篮,说“春子!你看下面没有什么砂子,这在家里称过的,三斤六两,你给一块钱就行!还能省下五分钱行佣。”
包文春接过筐子,说“这么名贵的虾米,怎么能卖这么便宜呢?那筐小鱼也是你的吧?都拿上来,在家称过没有?没有就跟我回去称一下吧!哦,对了!丁香!虾米钱先给大哥吧!”
丁香身上哪里带钱了?从春子的举止看,就知道要作怪,以为他要整蛊这个大哥,就从衣兜里掏出一捆大团结,一百张也就一千块钱。
包文春接过来,说“你把这种苏格兰基围虾卖这么便宜,这是严重扰乱市场秩序的行为!这种虾米一斤最低也得一千块,三斤六两,最低也得三千块,那个,大哥!这价钱合理不?份量上叫你承让了!”
他从轮椅的侧兜里又拿出两沓钱递过去,又叫包国安拿出五十块钱递给他,说“下次再捞虾米了,直接送到农场吧!还是这个价!这小鱼我也没地方装,你这篮子就借给我吧!回头送虾米了,再拿回去。这五十块钱是小鱼钱,以后不要捞这种小的了,吃着扎嘴,没法剔刺,要是有泥鳅鳝鱼就送过去吧!孩子们爱吃!”
包缇伦手里拿着三捆钱,不知所措,这边早已围了一堆人,附近有人端着竹篮挤过来,问“包文春!我这也有虾米,你看给多少钱?”
包文春两根手指翻看一下说“品种不好,这是最差的淡水池塘草虾,没胸没屁股没肉,营养不高不值钱,砂子多还太湿,三毛钱一斤。”
丁香就别着头忍不住笑。他的嘴巴子尖酸起来,能把别人的货物褒贬得一文不值。
“啊!那他的怎么那么贵啊?”
“品种不一样,价钱能一样吗?我们走!”
没等包文春几个走回东街,这事儿就已经在东街传开了,许多人都把虾米送到商务宾馆门口的空地上,摆了一溜供包总挑选。
酒店和办公楼门前禁止摆摊,中间位置停着许多车辆,一群男女老少用竹篮,袋子摊开在院外路边,说是包总要的虾米,保安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有驱赶。至于什么是苏格兰基围虾,长得如何有肉,大家只知道外面包着壳,看不出来啊!再说了,包总把那种苏格兰基围虾蒙得严严实实,也没谁敢要来比较一下啊!
人们围上来兜售虾米,包文春叫周小粒两个去负责收购。自己在路边看到一卡车广西甘蔗,就叫丁香推过去。
甘蔗是论斤过称,一斤两毛。包文春嫌刮皮麻烦,看见旁边有人在刮皮,一问,刮了皮再过称是三毛一斤。包文春大喜,拿出一百块钱,说“那就给刮一百块钱的,搞干净点哈!”
那人苦着脸,说“包总,我不卖了行不行?刮几百斤甘蔗皮,到黑也刮不完啊!我胳膊也别要了啊!”
拿钱也找不到人服务,包文春只得去买几捆甘蔗,叫那人扛到三轮车上,准备自己回家鼓捣个刮皮机。
祝道绣从办公楼出来,带丁香和包文春在楼前的面馆吃饭,丁香就笑着说了这些事,见春子满脸落寞,阿绣问“怎么了?”
“有些人,错过了就再也见不到了!就像三爷,想和他说句话,永远都不可能了!这个人对我有恩,就是他下水把我捞上来的,再晚一会儿,我们就没有现在了!可我一直忙些什么?却忽略了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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