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拱顶投映进来,折射进主卧的窗口,昭示着今天是个晴天。换了个环境,包文春就起床很早,看小四儿还在呼呼大睡,陈捷也没有醒来,就想出来转转,看看环境再运动一下。
出门一看,肖玉华正在厨房淘米,周助理也起来了,邓姐刚刚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拿着头饰,看样子这种装束她也搞不明白,是想叫周姐帮忙。
包文春说声早啊!就推门出去了!看见周小联杨登在雪地里对击过招呢!卢平手里拿着望远镜,站在高处向东南方向眺望。
这里是渡口通往汴京的交通要道,地势较高,天气太冷,早起的行人很少,遍地的积雪还没有车辙痕迹,也没有行人脚印。空气干燥寒冷,包文春就顺着道路向北小跑,也就几里地吧!就看见有车队过来,马车上面装着货物,还插着很鲜艳的三角旗子,就掉头折转回来,向南小跑一阵,才转过树林,就看见路两侧有人家住户,炊烟袅袅的连成一片,明显就是城外小集镇了。
看看自己装束,包信和杨登在后面跟着,就挥挥手,向街道走去。
顺着街道往里走,许多人在清理积雪,包文春就走进一个挂着车马行旗帜幌子的院子。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就上来鞠躬,说“公子可是想雇车吗?请稍待,我去叫大掌柜来!”
看样子这是个小徒弟,包文春点点头,就站在一株梅花树前看花。不一会,一个壮年人小跑着过来,还在系着便衽带子,恭敬地问“公子请了!是不是想雇车?我是许家车马店掌柜,店里有高中档大马车十六辆,还有运货的牛车,请问需要几辆?”
包文春说“最好的大车什么样?带我看看!”
其实,他已经看到了院子里的一排车子,所谓的高档马车,也就是带个木制车厢,外面描着漆画。走近一看,掌柜拉开车门,说“这种软座大车设有暖炉,小桌上可以小酌,车轮是铸铁的,就是女眷乘用也不会太颠簸。我们有老把式车夫,平稳安全!运一趟货只要一两银子。”
包文春点点头,说“我要四辆车,用不了一天的,你得帮忙在城里皇城附近给我找一处好点的客栈住下,这十两银子都给你了!”
原本以为掌柜的要高兴的,可他苦着脸说“公子有所不知,城内有名的客栈已经客满很久了,进京赶考的举子太多,有的月间就来了,要住客栈只能在偏远街道才有了!”
包文春想多给点钱,又改变想法,说“进城再说吧!”
车子出行,要喂马,要打扫擦洗、升火烧炭炉,包文春叫包信在这儿等着带路,自己和杨登先回去。
临近中午,四辆马车慢腾腾地驶进汴梁城北面酸枣门,和传说中不一样的是,那城门根本就没有看守城门的士兵。好奇的邓姐和肖玉华掀开窗帘往外看,豪华奢侈的服装和娇艳的容颜,反而把想接近的窥视者吓得离得远远地。
那个车马行掌柜的亲自赶车送大家,问了十多家相熟的关系户客栈,围着皇城内城转了大半圈,最后在汴河南的下土桥附近找到了住处,这里有个祥顺客栈,门前就是明德门大街,客楼临河,环境不错,不远处就是蔡河上的高桥,离国子监和大相国寺差不多距离,也是汴京繁华地段之一。
这个客栈也是住满了客人,大都是来参加科考的青年学子,但他们钱袋有限,都是住在比较简陋的客房,豪华装饰的天字号总统套房是不敢问津的。
卢平像个老员外,穿着暗花金丝滚边外袍,带着员外帽,上面还镶着明晃晃的塑料宝石,前面一下车,就把一楼大堂里闲聊喝茶的客人更镇住了。
后面的周助理和肖玉华更是满头花钿浑身珠光宝气,诰命一般下来,更是叫人下巴掉了一地。奇怪的是,气宇轩昂的公子下来,穿着白色貂皮长袍,扶着少夫人下来,夫人也是同款白色貂皮长袍,却只是挽了个清爽简单的发髻,用一根木质簪子别着,也太简单了吧!另一个女子却是小姐模样的装扮,这服装就奇怪了,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长袍,下面露着一双造型异常奇怪的鞋子,雪白的皮毛外翻,看上去很是暖和。
店小二来帮忙拎两个木箱,试了两下,没能提起来。包信过来,一手一个,轻飘飘拎着踏上木梯,那木梯就咯吱咯吱直响,多年的积尘也飘落下来。
老王带着高高地黑色水獭毛帽子,没谁能看见他的发型,去柜台问了房价,直接扔过去一铤二十两金元宝,说“公子夫人小姐都还没有吃饭,赶紧去酒楼整治两桌上等席面送上来,小少爷还小,不能打扰,动作声音轻一些。还有,饭后请东家上来,我们有事相问。这点金子是预交房钱饭钱,先定七天,不够就说话,热水不能断,上好的点心先拿点来,伙食上只管拣好的送来,不准怠慢!”
掌柜的就在旁边,连忙鞠躬答应,说“好!请稍待,马上就来!”
小二很有眼色,立刻就去拿铜制大开水壶,掌柜的招呼一声,说“给客人换茶器!换建溪茶!”
他说着,却把戥子拿出来,称量起金铤的重量来,又拿出一把铰刀,费劲把金铤剪开,看是不是假的。
楼上,几个人迫不及待的打开窗户,查看窗外的景色,现在是午后两三点钟了,阳光照在白皑皑的房顶上,并不能看清瓦舍院子里的情形,两层木楼也就三米多高,视野还是不够开阔。
所谓的天字号贵宾房,也就是装修好一些,避风向阳一些。小四儿睡着了,几个女子就趴在窗户边上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地行人和商铺,感觉非常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