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所在,杀周扒皮与他的爪牙,对张天翼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杀了周扒皮,被官府的人盯上,甚至成为A级通辑犯,那就不美了。张天翼经历两世被出卖之痛后,对木秀于林风必催之这条至理深有体会,他现在还不想把自己的能力太多的暴露出来。
而且如今自己孤身一人,做什么事情时机都不成熟,许多事情得从长计议。
此外还有一点最为不利的,上次奇袭突厥大营,突厥少女赤刀带来的创伤虽已痊愈,可后遗症影响太大,如右侧肩背那伤口,只要右手一使用大气力,必将疼痛难当,而更要命的还是胸腔那一刀,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肺部,现在只要自己的耐力消耗到某一种极致,便会气喘吁吁,呼吸如拉风箱。
试想,以张天翼现在的身体状况去应付上次突厥大营的险象,便是十个张天翼,也要交代在那里了。所以,以后做任何事情,张天翼都不会再冒冒失失地去了。
“跟县里多少是牵扯的,要不怎么能把这么多田地弄到手呢?至于原州城里,我也不太清楚。”
“嗯,这事从长计议,慢慢查探吧。”
对话间,很快走到村口,老远就看到张汉山家院门口有一大堆人在张望,张汉山笑道:“宗亲们感谢你来了。”张天翼置之一笑,自己好歹也算是张口村的人,遇到这种事情,没有理由不出手。
确实是感谢张天翼的来了,离院门口还有那么一段距离,一名老翁一名老媪,三名青年后生,还有一个孩童,共六个人对着张天翼哗啦啦地就跪了下来,身后还站着几十名宗亲。
孩童是张天翼救下的孩童麟儿,三名青年中赫然张铁旦在列,张天翼一眼看过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看着齐涮涮跪着的六个人,张天翼心里紧了一下,甚至有些汗颜。除了父母师者,他的膝盖从不会对任何人屈下,包括天,包括地,也包括君。可能古代人的思想没那么复杂,也没那么多血性的心理,可不管怎么说,膝盖总归是一个人尊严的象征。
一家六口人,其中还包括两个自己的长辈,这如何让张天翼担当得起?
“起来,快起来!”张天翼赶忙上前,说话的声音很严厉。
“谢谢公子救了犬孙,请公子受老儿全家一拜。”说话结结巴巴的老翁是张铁旦的父亲,名叫张春林,是个憨厚人,张天翼救了他唯一的孙子,他家一穷二白,也只有这种跪拜的方式,才能感谢张天翼的这种大恩大德了。
说着就要拜下,张天翼一把扶住他的肩头,生生将他提起来,郑重地说道:“大叔,我救你孙子,只是适逢其会,不是图你什么,并且也不过举手之劳。你这种感谢的方式,会让我折寿的,我担当不起。”
张天翼的举动确是过激了,眼神也甚为凌厉,张春林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被吓住了,怔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他身边的老媪亦是惊愕地看着张天翼,另两名青年则是大眼瞪小眼,张铁旦却站起身来,上前朝着张天翼深深地施了一礼,诚挚地说道:“公子救了犬子的命,就等于救了我的命,以后公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一声,火里水里,我张铁旦若是皱了皱眉头,我他娘的就不是个东西。”
“铁旦哥,我都说过了,救你儿子只是适逢其会。”张天翼凛然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救了麟儿是真。”张铁旦瞪着眼睛看着张天翼,他的身材彪悍,额头上又有道疤,长相很凶悍,性子更是跟他的人一样犟,认死理。
莫非是秀才遇上兵了?
张天翼苦笑无言,拉起那麟儿搂在怀中。旁边的张春林愣过神来,抓过一个竹背篓,双手递到张天翼跟前,笑道:“这是二郎刚刚在琅山上猎的獐子,家里留了一半,给公子送来一半,尝个鲜。”
“公子,这是我家娃子在河里捞的鱼。”
“公子,这陈仓的大米请不要介意。”
“公子——”后面的宗亲们蜂拥着凑了上来,张天翼并未拒绝,因为他知道,只有收下这些东西,宗亲们今晚才睡得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