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颜,是不是朝堂那帮自称鸽派的孙子又在嚼舌头。”
“那些软蛋吃饱了没事干,就知道弄些流言蜚语出来,中伤于人,真他娘的实在可恶。”卫国是兄弟三人中身材最魁梧高大的,脸黑得像锅底,愤愤的嗓门大得如同破锣。
对两人的无礼,颜宗泰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道:“适才咱们在神都的耳目送来密函,天帝信了侫臣的谗言,在朝堂上大发雷霆,说鞑子围城两月之久,咱们手中握着大周十分之一的兵马,户部的银子粮草一钱没少地送来,而我们却龟缩在城中,守而不攻,实在是丢了炎黄子孙的血性,失了大周堂堂天朝的尊严,甚至还怀疑咱们——”
说到这里,年龄刚届不惑的颜宗泰颔下已染霜色的长须抖了几抖,眉目间痛楚交错,这一刹那,他仿佛苍老了好几岁,又是一叹,继而道:“朝廷的督军使已经派了下来,不日后即将到灵州,如果咱们再不把鞑子打回老家去做他妈的放牛娃,怕是——”
怕是什么,不过就一个大周版的岳飞吗。
草,估计朝廷里某些忌惮颜宗泰立下大功的人,在搞什么小动作;或者又是,有人通胡,像那奸贼秦桧?当今天帝也真是昏庸,朝堂里那些大臣也全是混蛋,若没有像颜宗泰这种既有能力又忠心为朝廷办事的人守住边境,你们还能安心在神都享福?
这些话张天翼只是在心里想想,冷哼一声道:“只要稍微懂些军事知识的人都知道,突厥人生长于马背之上,长骑术,擅野战,而攻城则是他们的弱点,咱们守而不攻不过是以己之长克敌之短罢了,何来丢了炎黄子孙血性、失了大周堂堂天朝的尊严一说,真真是扯她娘的蛋!”
“是啊,眼下已经到了七月,再过三个多月进入冬天,到时候天寒地冻的,突厥人粮草接济不便,还不得灰溜溜地滚回草原去。”李青接过张天翼的话茬娓娓说着,他相貌文雅,一身儒杉,性格沉稳内敛,说话也是斯斯文文的,倒有几分像个书生,可不认识的人谁又看得出来,这人竟是赫赫有名的灵州三虎将之一?
“守又不能守,攻又不能攻,咱们这不是里外不是人吗?”卫国捏起跟前的青花瓷杯,气呼呼地一口把里面的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做官就如走钢丝,尤其是坐镇一方的大将,手握兵权,势倾一方,皇上盯得紧,朝堂百官盯得紧,稍微有些异常的举止,就会被有心之人利用,轻则乌纱帽白白,重的扣个通寇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就不是这兵还带不带、官还做不做的问题了。
现在护天帝起了疑心,朝堂里又有那么一帮有心之人煽阴风点鬼火,颜宗泰的处境还真是不好。
“张风,你认为咱们应该怎么做?”上午召集全军将领商讨了半天,刚刚和卫国李青也议论了许久,都没听到有价值的意见,颜宗泰希翼地看着张天翼问道。
“杀!”张天翼翻转手掌,随意一划,轻轻松松一个字。
“杀?杀鞑子吗?”卫国大惑不解,颜宗泰李青也目露疑惑。
“难道到神都去杀孙子!”张天翼苦笑着反问,他还真想去神都,把那些软弱无能、误国误民的混帐一个个宰掉。
“三弟你刚刚不是也赞成守而不攻的吗?”卫国有些糊涂了,身为灵州三虎将之一,他可不是浪得虚名,但这些年大周朝政一天比一天腐败,国库空虚,这几年更是屡遭天灾,很多地方颗粒无收,灵州更是如此,兵士穿不暖吃不饱,战斗力跟士气都实在是跟鞑子没得比,否则以他的性格,早就豁出去跟鞑子拼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说守而不攻没有错,可难道咱们真龟缩在城里面?”战斗格斗一码事,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张天翼又如何会赞同被动挨打,他现在以后式的手段,积级地训练兵士,为的不就是要主动出击?
“最起码咱们能守到鞑子退去。”卫国有些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