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拉着梧桐坐了下来。
从一开始,她就在逃避清荷姐姐的下落,甚至刻意地不去想不去问,以为这样就可以做到人生潇洒,却不曾想,这就是一个失败的开始,她每每在半夜时分惊醒。,起身看向身旁,月光如霜,洒落满地,有着无尽的凄凉。
该怎么去说,该怎么去做。
她一直在摸索,成为一个鲜活的人。
“夫君。”清溪叫他。
梧桐应下:“嗯。”他能够感觉到她有事情要问他。他洗耳恭听。
“清荷姐姐,她在哪里?”
一句话,把梧桐拉回了那日。
他记得,明明清溪不该是这幅模样的,为何只是一年不见,样貌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刚开始,他是吃惊的,吃惊,这就是清溪吗?为何,他心里会有一种不安,这种不安,让他恐惧于他好不容易等了的这个机会。
不该是这幅模样的。心里留下来一个疑问。小小的测试一番,连着字迹也发生了变化。是一年不练字,生疏了吧?
毕竟这一年下来,清溪变得很忙,甚至不再那么勤快地回自己的信。以前一两日便能收到的回信,如今,等了半个月,才会寄来一份信。
他突然有些担心起来,毕竟他缺失了十年,这十年中,她发生了什么,她心里想着什么。他也只能从她寄来的信封里做简要的判断,其他的,他对于她一无所知。有些担心自己的娘子就这般被人拐跑了,所以,他一连几日都处在焦虑的状态,这种焦虑的状态下,他被自己的老爹狠狠地不留情面地训了一下。第一次,他没有回嘴,这让老爹很是吃惊。
不过,他没有时间欣赏老爹的这般面容,而是兀自低头想着对策。
应该去看看的。只是与眼前的老头的约定还没有到。他没有办法冲破这里走出去。想来有些悲哀,这老头的本事为何这么大呢?
他要更强才对。
终于有一日,他借住毒虫逃跑,在二月份成功逃脱。
说过会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的,于是毫无疑问地,他把他所有的身家都给了叶家。只是,越到后来,他越是找不到清溪的影子。
清溪不是这样的人。
清溪不会这般说一个小孩子的。
清溪是很会做饭的。
清溪很懂事的,为何这人却如此娇蛮无理。
越到后来,他越是明了,这不是清溪,这是其他的人。
碧绿的手镯戴在对方的手上,他忍了许久,才没有直接上前取下。这是给清溪的,不是其他人的。只是为何清溪从他出现的时候,就没有出现在他面前。莫非她反悔了?
梧桐望着白鸽发呆。
白鸽归来,是老头寄来的信。
老头是什么样子的人?他自然是清楚他的脾性的。若是旁人做出他这种事情,估计断绝父子关系的信都不知道发了几封了,而老头自然没有发这类的信。信鸽带来的书信中只是简短的一句话:“你出师了。”
这要放在以前,他早就乐得不知道东西南北的。可是如今,手无力地垂下。拿了这个又有何用?她不在他身旁了。他甚至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做着什么样的事情。一切都是未知,他不禁有些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