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蓝姐,别理她!”汪佳信“哼”了一声,“这种人,总觉得什么好东西都应该是她的。感觉自己得到一切都顺理成章。看样子又温柔又和气,其实心气足的,又好强又自私,什么都容不得。别理她!”
“她可能心里不开心。”
“是不开心。观众的点评她应该最好,就开心了!博士嘛,又有背景,什么荣誉好处都应该是她的。就是这种心理。本事再大,也大不过这个社会。还是太幼稚了。”汪佳信说道。
“又不是第一次了。本身就是这种情况,还在乎别人说什么?”丛蓝说,“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姐,理她做什么?明情是嫉妒。”汪佳信上挑的眉毛不以为然耸了耸,“她这次的满意度最低,心里肯定不舒服。拿你出气呢……”
“算了,护花使者在等你呢,”丛蓝看着远处的曾锐笑着说。
“才不理他!一点范儿没有的。对了,小木木呢?”
“我给了他钥匙,想必已经在家了,我回去了。”丛蓝说。
“好!”汪佳信摆摆手,向自己的车走过去,曾锐叫了一声。汪佳信的车已经从树荫中拐出,飞也似开走了。
丛蓝笑了笑,心里记挂着小木木,也开车回来。打开门,看见木木正在大厅里看动画片的碟片。她摸了摸木木稚嫩得可爱的脸,搓了搓,做饭去了。
心里是什么滋味?说不上来,沉重吧,压抑吧,还是失落,受辱?30岁,对于人生来说,还是如花似玉的年龄吧,成了一个离婚的单身女人。
对于一个经济独立的女人,离婚算什么?离了谁都能过,一样挣钱养活自己,一样写文成为最受欢迎的情感作家。可是,人的需求不仅仅是过日子。最大的需求是情感。缺少了这一份看上去很富有幻想力的东西,生命总归是空落落的。
还有一点不得不忍受:独身的女人,不管是大龄过剩的,还是离婚单身的,都是别人眼里的异类。孤独是自己不得不忍受的,但是还可以调节;而孤独之外,还要不得不忍受另一种痛苦:那就是作为同类的一种充满好奇和猜测的打量。
这种好奇和打量当然可能是善意的。甚至标榜上“同情”和“怜悯”的外表。但是基于人性的弱点,喜欢八卦别人,从别人的痛苦中获取优越感的天性,又让人对这种“关心”和“怜悯”产生质疑。
没有人会喜欢这种廉价的、毫无意义的“同情”和“怜悯”,但是对于我们的人类社会来讲,却不乏这样的慷慨赠与。从蓝自从离婚之后,就不得不被动接受这些社会给予她的不良赠与。这些也形成了无形的压力。
怎么表达出这种“不良赠与”给人带来的压力呢?从来想了想,她突然冒出来一个比喻:
人类最合理的状态,是男人和女人的并排,并存。对于没有家庭依附的单身女人,人们往往给予特别的关注。就好比下雨天没有打伞而被淋在路上的行人。虽然那点雨对行路人来说,也许并不算什么。但是在那些习惯于打伞人的眼睛里,一定要让你感受到你的缺失。然后把那种“同情”或者“怜悯”的令人不快的情绪,用一种假装友好的方式,传达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