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广平郡主也和绝大多数人一样,认为元宝不过是倪余泽扶植起来的一个“傀儡”,至于倪余泽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她们的头脑是无法去分析的,实际上,广平郡主方才对元宝的那通指责是很有代表性的,尤其是在那些对倪余泽有“非分之想”的适龄女子中,很多人都在私下里有过类似的言论,只不过,广平郡主用的是最粗俗的语言,旁人用的是委婉的暗示罢了!
“不过是区区二十万两的首饰银子,我用不了一个月就能赚得回来,不管他是谁,我何苦因此去求人?!”元宝的脸颊飞起了两团红晕,看起来犹如复仇的火焰,她指着广平郡主居高临下地问,“你但凡有点脑子,就不该因这点小事说出那些污言秽语来,你这么说话,你的教养麽麽知道吗?你家里人知道吗?给你封号的皇上知道吗?那些因你而蒙羞的皇亲国戚们知道吗?”
元宝点了点头,“估计很快就知道了!”挥手示意了一下,那些还在忙忙碌碌地分散黄金的伙计们,“我花自己的银子,是不怕泽公子知道的,那么你呢?你倒是怕不怕泽公子知道你方才说的那些话?”脸上带上了极为恶劣的微笑,“你猜猜,他知道了之后,又会怎么样呢?!”以倪余泽的脾气,这一次广平郡主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哇——”不知是输得太惨,还是元宝描述的惩罚太可怕,广平郡主终于彻底崩溃了,她再顾不上什么脸面不脸面的,痛哭着夺门而出。
那些跟广平郡主一道来的官家小姐们也紧紧跟上,生怕元宝将剩余的怒火发泄在她们身上,一个个地逃得简直比兔子还快。
只有一个人,不紧不慢地跟在众人身后,最后一个离开了彩宝阁,不仅如此,她在出门前还回过头来,深深地凝视了元宝一眼,那副样子似乎是生怕元宝看不到她似的。
她另类的做法很有效果,原本一点都没注意到她的元宝,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她两眼,终于认出了她——宋新竹!那个两个多月以前在路上的客栈门前,元宝惊鸿一瞥的前身的同父异母姐姐!
也不怪元宝一直没留意到她,她们的第一次见面就很短促,当时元宝注意力又都在和她有仇的继母身上,今日元宝始终把广平郡主当成了对手,对其他人根本就没看在眼中,又怎么会注意到开始时一直因身份不高而只能缩在后面的宋新竹呢?!这要是曾对元宝下过手的宋新月来了,恐怕元宝第一时间就能认出来,只可惜,宋新月到现在还卧床不起,根本就出不了门儿!
在元宝认出宋新竹的同时,另外一个人也认出了她,苏悠然凑到元宝耳边说,“姐,就是她,方才就是她趁着你和掌柜的结账时,不知在广平郡主耳边说了什么,然后才惹得广平郡主对你破口大骂的!”
元宝心中一动。
其实,从素未谋面的广平郡主无缘无故地前来找麻烦时,元宝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会这样?!
当广平郡主闯进包间和元宝见了面儿后,元宝就猜到了个中原因,十四岁的广平郡主,长得很是美丽,不仅超过了两位的公主,就连长相不错的元宝,也自愧不如,这样的年纪、身份、相貌加到一处,元宝不难猜测得出:这又是倪余泽的一个“脑残粉”啊!
家有美男麻烦多,对此,元宝不得不慢慢习惯,假如广平郡主不是那么过份的话,元宝原本不想和她一般见识的,只不过,事情一步步发展到了后来的地步。
可即便如此,无论是广平郡主还是元宝,都没失去控制,尤其是广平郡主,事关闺誉的错误言论和举止一概都没有,无非就是显得骄纵跋扈了一点而已,这样的毛病,别说在广平郡主身上,就是苏悠然身上也是有的,真不是什么大毛病。
今天最重大的变故,完全是发生在广平郡主恶语相向之后的,从那一刻起,广平郡主的败变成了惨败,元宝的胜,也变成了惨胜,可以说,元宝并没占到多大的便宜,广平郡主却吃了一个大大的亏,或许这个将成为广平郡主终其一生无法洗刷的污点,她的幸福全都毁了!
再往深处想,深爱女儿的广平王难保不会因此记恨元宝和元宝身后的倪余泽,就算倪余泽和元宝不怕,真要说起来,总归是不好的,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原本,元宝还觉得这件事是因广平郡主奇葩的性格而起,是无法避免的,也算元宝今日出行不顺触了霉头,可在听了苏悠然的话,认出了宋新竹的身份后,元宝不这么想了!
今天这件事,无论是开端还是后面的转折,绝对是宋新竹一手操纵的,她挑拨脾气暴躁又娇纵的广平郡主当枪使,最后不管是广平郡主和元宝谁吃了亏,她都可以坐收渔利。
要知道,对宋新竹放在倪余泽身上的那点心思,元宝做为“半个当事人”可再清楚不过了,而无论是倪余泽的正妻还是贵妾之位,广平郡主都是有一争之力的,宋新竹这么坑广平郡主,理由简直太充分了!
“县主,银子已点数完了。”掌柜的笑吟吟地走上前来提醒。
“哦,”元宝收回了思绪,“那些是不够的,还差多少?”箱子太小,即使复制满了,也到了不二十万两,况且元宝怕金子一下子冒出来露了馅,还特地少复制了一些,估计也就十多万两。
说好了把差额回头补上,元宝带着苏巧巧和苏悠然上了马车,这时,下人的训练有素就体现了出来,竟然没有一个丫鬟对箱子的重量提出疑问,就连一点怀疑的表情都没有,哪怕掌柜的感叹元宝的丫鬟力气真大,也被元宝用习过武的理由给打发过去了。
不过,元宝清醒地意识到,今天的事实在是危险得很,不由对宋新竹的为人更加恨之入骨,这样歹毒龌龊的手段,真是比宋新月还要可怕。
元宝心绪不宁,苏巧巧更加不济,一上了马车便哭着说,“元宝,我们能不能把这些首饰再退回去啊?这么多的金子都不够,往后咱家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她是真的怕了!
元宝连忙安慰道,“没啥,花了这些金子,也不影响咱家过日子的,”除了春生和秋生,苏家其他人是不知道元宝到底有多少银子的,“再说,这些首饰真的很好,”很轻松地笑道,“我今日才知道这‘彩宝阁’啊,是表哥名下的产业,咱这些银子可算花对了地方了,和花在霓裳是一样的!”
“真的?”苏巧巧破涕为笑,“那真太好了!”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理念,苏家的衣裳和料子全部出自霓裳,而且为免账目混乱,都是按原价买的,用元宝的话说,走账比直接打折还划算。
“嗯,”元宝点头,“不过表哥既然不愿意把这铺子放在明处,你们往后也不要说出去了,还有,今儿选的这些首饰,除了那套祖母绿,其余的都给巧巧,这样你们的嫁妆也就置办得差不多了。”这样分,从价格上讲都是差不多的,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