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元宝话音刚落,苏巧巧和苏悠然便异口同声地反对,元宝还是头一次见她们如此默契,心中暗暗感概,真不亏是亲姐妹啊!
苏悠然的语速很快,“我还小,才不要那么贵重的首饰,平日里根本没机会戴,就是当嫁妆也用不上!”
苏巧巧说,“祖母绿和红宝、蓝宝的那三套首饰,元宝你就都留下吧,剩下的那些我和然然分,也尽够了。”顿了顿后又加上一句,“我会紧着然然先挑的!”她已经大了,再不像苏悠然那样,能大剌剌地说出什么“嫁妆”不“嫁妆”的话来。
“嗯,”元宝很是满意地点点头,“看看,咱家姐妹多好,不枉费了我这么疼你们,不过,你们放心,银子的事真不用你们发愁,今儿这些首饰,还是不够的,往后再看到好的,咱们再买!”
“天啊,元宝,你疯了!”苏巧巧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太超出她的认知了。
“没,”元宝轻轻地摇了下头,“咱们都大了,自打来京城我一直忙着,还没来得及带你们出门走动,可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年前年后的正是走亲访友的时节,我们不可能一直缩在家里,今天你们也看到了,那些官家小姐根本就瞧不起咱们,所以咱们要从各个方面多做准备,学规矩只是其中之一。”
所谓的贵族气质不是那么好养成的,对此,元宝已深有感触,前一世她根本就没这方面的积累,幸好,这一世她的机会很不错,先后跟了倪俊飞和倪余泽这两位“好主子”,不知不觉中视野和能力步步走高,又占了成年人灵魂的便利,接受能力自然强,到了现在,各个方面的能力已完全可以应付她现在所处的地位了。
相比之下,苏家的起点实在是太低了,好在,春生和秋生自幼都是见过世面的,安安然然懂事时,苏家又有了一定的积累,两个孩子也是又精又灵的。
再说,他们还小,还有时间,只要多花上些气力也不难达到预期的要求,但这其中必要的花销是绝对不能少的,尤其是然然,随着苏氏三兄弟的步步走高,往后然然说亲的门户必然不会低了,俗话说,“穷养儿富养女”,元宝怎么可能在这些方面委屈了她们呢?!
现在最让元宝发愁的是苏巧巧,巧巧自打懂事起就在歇脚村那小地方长大,又被刘桂荣祸害了几年,光是把她长歪的性子一点点掰回来就用了不少的功夫儿,本身的资质也有限,现在要不抓紧时间从多个角度下手,真是来不及了,实在不是该算计银子的时候。
值得庆幸的是,有些东西还是能达到“熟能生巧”的效果的,远的就不说了,就拿鉴别古董来说,元宝从以往的一窍不通,到现在已能轻易地分辩出,什么是古董什么是高价商品了,就连苏巧巧的规矩,也通过一点点的练习取得了不小的进展,接下来,元宝打算全力开拓苏巧巧的眼界。
“那也不用。”苏悠然听了元宝的话后,首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儿,“今儿我算看明白了,想要让人家看得起,就得自己个厉害,她们出身再好,不也在姐姐的手里败下阵来了吗?再说,咱们的出身又差在哪里了?往后哥哥们也都能当官,我也会多赚银子,我就不信了,她们还真能让我吃了亏?!哼!”
“这……”元宝对苏悠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是并不意外,苏悠然的性格在她的引导下,一直是开朗奔放、有些天不地不怕的,但该管教的地方,还是要管教的,“然然,你想的并不是不对,只是,你也知道你的哥哥们往后是要做官的,所以该注意的地方必须要注意,还有啊,关于赚银子的事,你就不用想了,慢说是你啊,就是我,从现下开始也要撤下来了,当然了,你若是真喜欢,弄几个嫁妆铺子也是使得的!”
有了苏氏兄弟和元宝打下的基业,可以说苏悠然现在能走的路还是很宽的。
见元宝不是一味地拦着自己,苏悠然眼前一亮,“真的?我可以有自己的铺子?”
元宝立刻点头,“可以。”做为当家主母,管理府中账目和嫁妆铺子,乃至投资做点生意,那都是可行的。
“好!”苏悠然重重点头,“回头啊,我弄个马场,一定会赚钱的,小可怜我都养得活,其他的我都不怕!”小可怜就是当初苏悠然和倪余泽交锋时,得到的那匹马,现在的小可怜已长成了高头大马,因为品种好和喂养精心,很多人都曾打听过是否出售,最高的价格给到了上万两银子,这让苏悠然很是开心,以往她只是觉得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认可,今天,她却从中找到了赚钱的方法。
“行,只要你能保证自身的安全,需要什么,只管说!”这个生意真是太适合苏悠然了,元宝哪有不支持的道理?!而且这种全家人一起努力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看着在打击下又变得生气勃勃的苏悠然,元宝彻底放下心来,又转头去看苏巧巧,苏巧巧依旧瑟缩在坐榻上,元宝和苏悠然所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她并不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是,她觉得自己做不到,这才保持着沉默。元宝也不催她,元宝觉得苏巧巧能认真地开始思考,就是个不小的进步。
过了好一会儿,苏巧巧才转头和元宝对视,“元……元宝,我们非得住在京城里吗?大哥和二哥,总有考完的时候,等到他们做了官,不是说还要外放吗?就……就是不外放,等他们成了亲,我和娘,能不能回家去?”外面的世界的确很大很好,可当遇到压力和困难时,苏巧巧的第一个念头,还是缩回去。
这一点很像当年的刘桂荣,不过,也正是当年刘桂荣这种看似没出息的举措,让苏家的几个孩子得以保全,最起码他们平安地活了下来,若不然,就照苏友旺那种惹祸的能力,别说卖儿卖女了,就是害得这母子四人活不下去,都是很有可能的,就算苏春生再聪明努力也是不行的!
“苏家村啊……”在苏巧巧的话里,元宝的思绪也不由飘远,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一片片绿油油的庄稼地,宽敞的苏家大院儿,还有那些淳朴的乡亲们。
“其实,我也挺想家的,那样的日子没啥压力,自由自在的……”元宝由衷地说,“若是春生不当官,不上任的话,一直留在那里生活也是挺好的!”折腾了这么久,她最初的目的不就是富足平安嘛,两辈子加起来她也算是个中年人了,这样的心态很是正常啊!
不过,元宝追问巧巧,“现下见识了这么多,再让你回到村子里做个乡下人,你还愿意吗?”
苏巧巧愣了愣,“回去了,就不能出来了吗?如果我又想出来看看了,不是还能来京城和府城去逛吗?”不得不说,元宝没一下子把她的提议完全否定,这让她受到了极大的鼓励,更愿意吐露心声了。
“哈哈哈……”元宝这回是彻底笑出声来,看来苏巧巧也长心眼儿了,有困难时就逃跑,想玩儿了,就出门转转,这倒真是个好主意,相反,如果苏巧巧一意表示宁愿一辈子留在那里,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要么就是苏巧巧没说实话,要么就是想得不周全,往后后悔了难免会闹腾。
“好啊,巧巧,我觉得你这真是个好主意!”元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苏巧巧也笑了,“所以,我觉得走动啥的,元宝若是觉得我必须去,我就去,若是……我就不去了。”脸上飞起了一团红晕,她不是不知道,像她这么大的女孩子开始走到意味着什么,“村里的人也挺好的,最起码,没人敢欺负我,都巴结我!”再怎么教育,苏巧巧还是继承了刘桂荣“爱炫”的心态。
但做为一个才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元宝觉得这是可以谅解的,只要不太过份就行了,元宝是永远意识不到自己护短的性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