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旬这一脚并未留情,丁漫妮亦未作防备,她的身子如同断线的风筝,随着惯性狠狠撞上角落的柜子。
腰间的软肉磕上尖锐的柜角,很快红肿一片。
浑身如同散架一般,剧痛阵阵传来,丁漫妮倒吸一口冷气,疼得不敢乱动,额头逐渐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好歹夫妻一场,你竟然动手打我!你怎么能……对我如此狠心?”
丁漫妮小脸苍白如纸,怔怔地抬头,眼神凄楚地望着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林旬,字字都是泣血的控诉。
“狠吗?我却觉得自己没有你狠。你我青梅竹马,跟你在一起后,我自认从未亏待过你,可你却给我戴了一顶又一顶绿帽子,把我当傻子糊弄!”
林旬并不后悔自己刚才的行为,邮件上那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倒带似的在他脑海中闪过,让他恨意难消。
试问哪一个男人能忍受女朋友或者妻子背着自己在外面跟别人乱搞?
至少他不能。
“从未亏待过我?”
丁漫妮冷笑,仿佛听见了一个弥天大谎。
她表情诡谲地凝视着林旬,惨白的唇缓缓开合。
“在国外两年,睡在我枕边的你,每每午夜梦回时,叫的都是苏梓依的名字。回国后,你全然不顾我的感受,立刻回头去找那个贱人。如今即便我们结婚了,你也对我不冷不热!往事历历在目,你的心里何曾有过我,心心念念的就只有苏梓依那个贱人!”
“闭嘴!你没资格提她!”
林旬涨红着脸怒吼,说不出是心虚还是恼羞成怒,但眸子里全是对丁漫妮毫不掩饰的厌恶。
这样的眼神刺痛了丁漫妮,比起腹部的踢伤和腰间的撞伤痛上了千倍万倍。
她歇斯底里地叫道:“凭什么?!她都已经嫁给别人了,你却还是一心护着她,她是你心中的白月光,那一直等着你、陪在你身边的我算什么?!你对她日思夜想,她却从未将你放在心上,你又算什么?!”
丁漫妮不明白她对林旬还剩多少爱,只是这爱而不得的执念,怕是一世难平了。
看着她的癫狂状态,林旬的神色微微震颤,一时之间竟回答不上来。
卧室内的动静太大,别墅的佣人全被惊动了,担心会出大事,纷纷赶来,一时间卧室门口挤满了人。
林旬从发愣中缓过神,转头瞥眼门口,眉头下意识皱起。
佣人们被林旬冰冷的眼神吓得噤了声,个个屏气凝神,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林旬拿不准刚才他跟丁漫妮的谈话内容被听去了多少,只得及时止损。
他略带些狠意的目光锁定门口意欲窥视的众人,沉声警告:“今晚发生的事,全部把嘴给我闭牢了,如果传出去半个字,让我在外面听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闲言碎语,小心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瞬间,现场寒意蔓延。
佣人们从来见过这般阵仗,更未想过向来温驯和善的少爷会有如此凶恶的模样。
为求自保,众人当即绝了探寻和八卦的心思,干脆直接埋了脑袋,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
“砰——”
林旬一把关上房门,将卧室里外彻底隔绝。
再无人打扰。
“咳咳咳……”
丁漫妮身子瘫软地靠在柜子上,捂着嘴剧烈咳嗽,仿佛快要把肺给咳出来。
她本就先天不足,又在月子里,身子虚弱,先前还挨了一脚,新伤加旧疾,双重折磨,这会儿已经是吸气比出气困难。
可她恍然未觉,一双眼比平时还要亮上许多,直勾勾地看着林旬,“我的旬哥哥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呢,原来这样……就能够吸引你的注意力了呢。”
林旬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语调,心里感到十分不舒服。
沉吟良久,似乎是在研究她这个人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最后终是深深叹了口气。
“丁漫妮,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当初你说你怀了我的孩子,我从未怀疑过这个孩子的真正身世,怎知你早已背叛了我,事到如今,我们离婚吧。”
原本维系他们婚姻的纽带就只有那个孩子,既然那个孩子不是他的,那一切都该回到正轨了。
从此,桥归桥,路过路,两人再不相干。
他们,夫妻缘分已尽。
“不,我不同意!”丁漫妮激动得大吼,从肺腔里挤压出来的声音粗噶、压抑,却又如金属摩擦般的尖利刺耳。
她神情惶然,无法接受林旬此刻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