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抽抽搭搭的把永宁扶到浴池旁边的石椅上躺好,打开其中一瓶玉露在手上滴了两滴,双手揉搓了一下,开始给永宁按摩腿。
“瞧瞧瞧瞧,公主的腿都给搓红了。”
永宁有气无力的抬起一只手,“别哭了,你这一哭我就觉得自己好像皇后宫里头的紫薇。”
“啊?皇后娘娘宫里头也给宫女洗澡么?”
永宁哼哧了一下,把眼睛闭上不想再说话。
自那晚受到了惊吓与恐吓之后(陆晅:那明明是鸿雁传情。永宁:你给我滚。),永宁便龟缩在芷兰宫一步也未曾出去过。听说宫外头都传遍了那晚她引蝶的本事,许多京城子弟都挤破头抢破脸的找事儿进宫能见一见这位仙女一般的公主,都未能如愿。光刘皇后都请永宁来长乐宫里做客都请了三次,更别提其他同样为了娘家而来的妃嫔和太妃了。
贵太妃镇日里挡的焦头烂额,连库存的茶叶都快用完了,这是实在挡不住了,才把永宁给处置了推出去见客。
“娘亲,你大可以说我生病了不宜见客嘛。”永宁被按在小轩窗前的梳妆台,任春嬷嬷给她梳妆打扮。
贵太妃坐在她旁边,气哼哼的说,“你当我这法子没用过?光你生病这借口我就用了三次,再用下去怕是你就该被太医院瘟署的人给用担架扔出宫去了。”
“那或者……说我在佛堂静心祈福来着。”
“这法子你当老娘不知道?”
“这个可以多用几次,说明我一心向佛,有佛缘。”
“佛缘个仙人板板!你怎么不绞了头发出家当姑子去?我告诉你啊,我为了挡你那些访客什么法子都用了,我在这边焦头烂额,你天天牙不刷脸不洗的睡大觉,怎么这么舒服呢!”
“还……还不是因为娘亲你给我的那个凤钗,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事儿啊!”
“好你个小丫头,老娘还不是为了你好!格老子的!”
永宁被贵太妃一顿狮子吼,耷拉着脑袋不敢再说了。
过了一会儿,宫女禀报,说是有客拜见。
贵太妃给了永宁一个‘你看吧来了吧’的眼神,先出去了。
留永宁一脸怨念的坐在菱花镜子前挑衣服。
挑了半晌,最后还是穿了一件云雁纹锦滚宽黛青领口对襟长褙子,家常的发髻,只簪了几只小珠钗,没带那根引蝶的凤钗,春嬷嬷说那是杀手锏,不能时时刻刻都戴着。耳朵上戴了一对儿水绿翠玉水滴耳环,执了她那柄标志性的蜻蜓立荷角的团扇子,出去了。
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多日不见的魏紫应。
魏紫应没穿他惯常爱的皂色,倒穿了一身明紫色的朱子深衣,滚着宽二寸的墨色滚边,腰带上倒是还系着一柄小小的匕首,剑鞘上镶着五色的宝石,很是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