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拨着佛珠的手顿了顿,才淡淡的说道:“她是留不得的!”
这话完全不出舒畅所料,老太君虽然吃斋念佛,但该狠心的时候绝对不会手软,假如今天危害到家族的人是和老太君有血缘关系的人,她都能下得了狠手,更何况珍珠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丫头。
“留不得,但也不能咱们府里私下处置。”舒余昕缓缓的说道。
老太君微眯的眼睛猛然射出一抹精光,看向这个她最看重的孙子问道:“为何?”
“祖母可有想过珍珠的身份?”舒余昕这一开口,屋子里其他三个人都看向了她。舒畅一向知道自己的这个哥哥才智出众,没想到才这一会儿,他竟弄清楚珍珠的身份了。
舒余昕笑了笑,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珍珠是四年前进的府,畅儿又说她身上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贵气,可见之前珍珠的身份定不简单。五年前荆王暴毙于城外军营,而留在西北的妻妾儿女都被皇上下令看管起来,但到行刑之时,依旧有一部分人被人劫走,后听说这股势力曾经在京城附近出现过。太后娘娘下令五城兵马司严密搜城,而珍珠进府正是那一段时间。恐怕她当时必是走投无路,才会想着混到候府,既保自身安全,又可以伺机而动。毕竟比起普通人来,国公府见到皇上和太后的机会要大很多。而且荆王事件之后那一顿时间,皇上刚刚登基,对于名门世家多以安抚为主,因而这与珍珠身份相符的也就只有荆王余孽。”
舒余昕这么一说,老太君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么说来若太后娘娘知道背后是荆王余孽在捣鬼,而这一次行动就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那么少了一个珍珠也是不行的,毕竟照昕儿的分析,珍珠很有可能是荆王的后代。
“那昕儿看来,这件事应该怎么办?”老太太想了想还是将问题抛给了孙子。
舒余昕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舒畅问道:“妹妹怎么看?”
舒畅愣了愣,她没想到哥哥会问她的意见。如果事情正如他们推测的那样发展,那么当今的仁孝太后定是一个谋略极深的人,能将自己摆出来作饵,一来说明她是一个狠地下心来的人,二来就是她对于自己下地棋完全了然于胸。
有这么一个厉害的顶头上司,作为下属想要瞒骗住的可能性太小了。她现在都在想这白云寺里里外外究竟布了多少太后的眼线,而那林子里的密谋,珍珠是蝉,她是螳螂,焉知她身后是否还黄雀?
舒畅想到这,抬起头看了众人一眼,才开口说道:“而今能做的就是说实话,表忠心,等到太后娘娘收网之时,便可以送上珍珠,将咱们府里的顾虑都一一表明,实话实说,才能让太后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