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羽不在意看了一眼肩膀衣处渗出的血迹,仍旧是那副温和的笑容:“无碍,不过被树枝划到罢了。”
韩艺不是傻子,这番托词一听便不可信,心知他不愿多说,便也没问,只是笑了笑:“什么树枝这般可恶,我明日代你砍了它去,拿回来作柴火用。”
杨思羽点头,却做出一副无奈神情:“我正打算砍了它,奈何树枝繁茂,昨日一时粗心,也没记住是哪根,只得算它好运,饶它这一回了。”
韩艺掩嘴笑了,见杨思羽还能这般风趣,想是无甚大碍。
“我刚刚不知你受伤,拍了你的伤口,你得赶紧去医馆包扎一下,免得感染了,医药钱我来付,我稍后就去。”
杨思羽问了句:“什么感染?”
韩艺眼神一闪,笑得无谓:“没什么,免得你伤口更加严重了。”
杨思羽嗯了声,又出了门。
韩艺凝视着他的背影,目光复杂,杨思羽这个人很聪明,她很喜欢,但是她真是完全不了解他,对于这个人,除了这个不知真假的名字,她什么也不知道。
杨思羽走出一段距离,回首望了望,轻叹了声,转入一个无人死角,扯开肩膀处衣服,圆形伤口触目惊心地展现出来,他昨晚简单处理了下,现在伤口又裂了开来。
杨思羽沉默了下,从腰间摸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对着伤口狠心划了下去,顿时血流如注,他皱了下眉头,捂着肩膀朝离铺子最近的医馆去了。
仁和堂此刻病人不多,捡药的小徒弟见了杨思羽,立刻变了脸色,朝后堂跑去,喊道:“师傅!师傅!快来!”
一把年纪,胡子也一大把的王正王大夫听见了,立刻应声跑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不是让你自己学着看看嘛?又哪里不会了?”
“有病人!”小徒弟指着杨思羽,急切道:“师傅你快看看!这个人流了好多血!我……我不敢动……”
王正细看了一眼,“嗨呀”一声:“来来来,快坐下快坐下!”
杨思羽点点头,笑着对王正说:“麻烦大夫了。”
王正没空礼尚往来,对小徒弟瞪眼:“为师平日里怎么教你的!快去准备纱布,清水,金疮药!”
小徒弟拔腿就跑:“知道了师傅!”
没多久东西都差不多齐全了,王正拨开染血的衣服,细细清理了血迹,上了药。
“小兄弟,你这伤得够深啊,老夫见你却一声不吭,不容易啊,以后相必也是有大作为的人!”
杨思羽笑了:“大夫过奖了,是这伤口疼得麻木了,反倒不疼了而已。在下一介散人,哪能有什么作为。”
王正见此笑了笑,没有多说,这伤口分明是刚刚形成的,哪有这般快疼到麻木的。
韩艺来到医馆的时候,吓了一跳,见杨思羽衣襟上的大片血渍,失声道:“竟然留了这么多血!”
不待杨思羽说些什么,便又张大眼睛问大夫:“大夫,你这有刀没有?”
小徒弟闻声问道:“自然有的,姑娘要刀作甚?”
韩艺抬起右手,对小徒弟正儿八经地道:“我砍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