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鲍荣失神落魄的跌坐的城头上如丧考妣。“咱们都得死在这里,消灭来犯之敌,说得容易,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按照燕国朝廷的兵册上,北海军应该扔有前、后、左、右四部加一个骑兵曲,满编拥有四千五百余人,事实上燕国兵部拨出的粮饷,还没有出邺城就减少了两成,冀州刺史部再缩两成,北海太守鲍荣还没敢怎么贪污,他只截留一成。然而到了北海军下面的各别部司马每人学着鲍荣的样子,吃掉一成空额,而下面的军侯也如此效仿,从别部司马、军侯、都伯、队正层层克扣空额,事实上北海军只拥有一千八百余兵员,其中吃空额最狠的还是骑兵曲,除了刘牢之在城外歼灭的百余骑兵,北海军再无一名骑兵。
兵员仅一千八百余人出头,至于装备更加惨不忍睹了。一般人还穿着后赵时期的褐色军服,一般人还装着老百姓的衣服,至于燕军制式戎服,也只有九名军侯有一身。至于北海军军中的武器,清一色廉价的长枪兵,至于什么弩兵、刀盾兵等装备,对于北海军来说,那太奢侈了。整个军队只有不到五十张弓,然而箭却不足一千只。
事实上一千箭只北海军弓弩手也没有反握全部射出去,这四十五张弓,都被虫蛀得不像样子,那些北海军弓弩手还害怕挽弓的时候,把弓臂拉开,把自己的下巴打碎。
鲍荣作为北海军统帅,可是非常清楚北海军的尿性,这样的军队用他们支维持当地的治安尚且勉强,抵抗战无不胜的夏军,弄不好他们肯定会哗变。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就在鲍荣担惊受怕的时候,突然听到城内一片骚动。北海军的士兵们手持的劣质刀枪,在城中大呼小叫,鲍荣隐约听到“反了,反了,都他娘的反了,不吃白虏的粮,吃高家的粮也不错!”
鲍荣一看这个局面,他不是派亲卫去弹压叛乱,而是直接下令道:“快开城门,本太守降了……”
刘牢之看看天色,淡淡的下令道:“在城外五里扎营,休息一夜,明早攻城!”
不一会儿,参军张旭满脸喜悦的笑道:“还不能扎营,赶紧命部队进攻,剧县的北海军哗变了,此时乱兵正在城中烧杀抢掠……”
刘牢之不可思议的望着张旭道:“你不要跟本将军开玩笑!”
“我也想给刘将军开个玩笑,非常可惜,这还真不是玩笑!”张旭道:“这是燕国北海太守鲍荣的降表……”
刘牢之赶紧跨上战马,飞奔到剧县城门口,却见一身燕国绯红官服的鲍荣跪在地上,垂首不语。顺着洞开的城门望去,此时城中却杀喊声震天,隐隐火起,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血腥味。
此时原本应该守土卫民的北海军将士,化身魔鬼,挥舞着劣质的武器,屠戮手无寸铁的百姓。
刘牢之脸色铁青,愤愤下令:“进城,十息之内敢持刀兵皆斩!”
大队的夏军飞速进入剧县县城,直到晚上子夜时候,这才把剧县县城内的骚乱平息。刘牢之拍着伸着懒腰,张旭异常郁闷的道:“刘将军,这个战报怎么写?”
刘牢之不假思索的道:“照实写就是了!”
“一旦照实写了,谁知道王上会怎么想?”张九满脸苦笑道:“我军不费一兵一卒,占据北海郡城剧县,斩首五百七十三级?”
刘牢之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王上也是知兵之人,他会相信咱们这战报吗?”张旭道:“咱们一个人都没有折损,占领北海郡不说,还斩首近六百级。王上会信吗?别说王上不信,换作刘将军,你会信吗?”
刘牢之露出苦笑:“张参军,这个战报应该怎么写,你掂量着办吧。”
张旭迟疑了片刻,提起笔在纸上写道:“王上明鉴,第一师都指挥使刘牢之启奏。臣领第一师与敌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