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倒也在理。”皇上点了点头,却又显得颇为踌躇:“可朕信得过的武将,不过就是刘升和许将军二人而已。”
“然而青将军去年刚打了一场耗时颇久的硬仗,朕本说过,要让他好生歇息休养数年。”
自从青安之那次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在国中势力愈加旺盛,他们的青焱军同样也是。
虽说这段时日都未曾让他们再去镇守边关,但青焱军这段时日在京城也做了不少实事。
所以眼下,他当真不想再给这位青将军任何领兵的机会了。
“陛下体恤许将军,乃是仁君典范。”
晋王思忖了片刻后,道:“微臣倒有一计,只是不知是否可行。”
皇上抬眼看向他:“爱卿不妨说来听听。”
“臣认为,青家军骁勇善战,且有着战无不胜的威名在,前去征讨威慑丽族,乃是上佳之选。”晋王缓声道:“但领兵之人,却并非非许将军不可。”
皇上眼神微动了动:“你是想让朕开口同许将军借兵?”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大庆士兵自也皆是陛下的,这个借字,即便陛下愿说,言伯侯府恐怕也不敢接。”
皇上听得眼底浮现一丝笑意。
没错,这本就是他早该拿回来的东西。
青家军,早该改姓了。
而这次,或许就是个名正言顺的机会。
他若让刘升接下青家军的兵符,待战后归来之时,难道青安之还敢开口同他讨要不成?
且燕王再有两三日便要入京了,燕王,广阳侯府,青家军。
这些东西,单单只是放在一处想一想,便叫人觉得心中不安不详啊。
可是青安之若不肯答应呢?
想到这种可能,皇上微微眯了眯眼睛。
晋王继而说道:“而言伯侯府一向忠心耿耿,陛下倘若开口,此事断无不成的道理。”
皇上微一颔首。
“朕也是这般认为的”
若是忠心耿耿,又怎会有不答应的道理呢?
心中主意定下,皇上端起手边的茶盏吃了一口。
言伯侯府,这是朕给你的最后一次,自证忠心的机会了,你可务必要把握住才好。
半刻钟后,晋王适才从御书房内行出。
晋王前脚刚走,方才在御书房中二人的谈话内容便传到了言伯侯府中。
至于为何言伯侯府会知晓此事,自然是因为青家在朝中也有奸细。
这可不是说只有圣上能往青家安奸细,青家也能往宫中安插。
青黎将那没有署名的密信拆看罢,便去寻了父亲。
或是怕自己猜测都太过主观,且不够严谨,故而这封信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皇上和晋王的谈话经过——
青安之看罢,重重地冷笑了一声。
果然。
即便是确定了遗诏不在他手中,皇帝想收走他兵权的想法还是不会有半分更改。
“父亲打算如何应对此次试探?”青黎正色低声问道。
青安之握着手中信纸,眼神比夜色更沉几分:“我可不管他什么试探不试探的,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便不可能会有更改。”
且不管这试探的结果如何,狗皇帝都不可能放过他们青家——这两头都是绝路的试探还能叫试探吗?分明是想问他打算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