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很快。
锦盒刚被打开,里面的东西便掉落了出来。
东西瞬间掉落在地,尚来不及看清是何物。
然而,眼前那一闪而过的明黄色,已然让皇上的瞳孔瞬间紧缩。
他垂下视线看去。
明黄色的绢帛卷起,系着金色丝缎。
一只手很快将那绢帛捡起:“二哥,这是什么东西啊?”
或是不认得这东西,加之也不感兴趣,没得兄长回答,长公主便将那绢帛随手丢回到箱子里去了。
她站起身来,边摇着手中的拨浪鼓,边开心地笑着跑开了。
皇上缓缓伸出手去,将东西从箱中拿了出来。
这是一道圣旨——
会是慧妍当年被敕封为公主时的诏书么?
还是说,是他不曾见过的,不曾知道过的。
手中握着绢帛,皇上慢慢地直起了身来。
绢帛在他眼前一点点展开,露出一行行雅致的小楷。
皇上的眼神瞬间凝滞冰冷。
这是他父皇的亲笔。
而他清楚地记得,当年他们兄弟四人及敬容被敕封时的诏书,并非是父皇亲书!
且这其上所书。
皇上的视线一寸寸地扫过那密密麻麻的每一个字,原本凝滞的眼神震动着、翻涌着。
待看罢最后的那一行字,及其上所加盖的朱印,他紧咬着的牙关里突兀地蹦出了一声笑。
好!
真是好!
不是他多疑,他也从来没有错冤枉过任何一个人!
错的从来都不是他!
他的父皇一直以来都留了两份诏书,为了提防他!
皇上骤然握紧手中绢帛,看向蹲在廊下摆弄一盆枯死的盆景的胞妹,眼底一片冰冷。
许是觉得无趣,长公主很快又跑了回来。
“二哥,咱们把这些东西重新埋回去吧,待我要用的时间再来挖。”她拿手里的拨浪鼓指了指那口箱子。
皇上一直在静静地看着她,闻言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圣旨,问:“要用的时候再取出来是吗?慧妍,告诉我,你原本打算何时用它?”
“二哥,这是什么?”长公主眼神困惑,伸手便要去拿。
皇上将手垂下,面上冰冷的笑意收起,朝着她缓缓靠近着。
“慧妍,你为何一直留着它,藏着它?迟迟不肯拿出来,或是毁掉?这是父皇的交待,还是你自己的私心?或者说,两者皆有?”
长公主把伸出去的手收回来,下意识地后退着,像是意识到了某种可怕的危险,神情渐渐有些紧张起来。
我可是你的亲兄长……”
皇上依旧在向她一步一步靠近着,他眼底俱是嘲弄,这嘲弄之下,仿佛压制着无边无际的怨怒与不甘。
“怎么连你也帮着他呢,你也想帮他取代我,夺走我的一切——甚至包括我这条命,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