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要做什么妖了?他只是想出来散散步,怎么都要碰见这糟心的事。
“青先生。”
范若素在离青安言五六步远处停下了脚步,气喘吁吁的模样可见是一路追着过来的。
“范姑娘怎么来了?”青安言微微皱着眉,并不掩饰语气中的冷漠。
“我自是来寻青先生的。”范若素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隐忍的哽咽,她双眼通红,像是刚刚哭过一场。
“我当初是跟着青先生才来的贵府,我的心意也早同青先生言明。”
“现下外面谁人不知我倾慕青先生,哪怕不求名分,也要厚颜伴在青先生左右,可现下却落了个叫许先生避之唯恐不及的下场。”
女子在一旁微微啜泣,青安言听得无奈叹气。
这范姑娘何必非要为难自己说这些违心的话呢?
“今日极不容易见得青先生一面,范若素有一句话,一定要亲口问一问先生!”夜色中,年轻女子眼中盈满了委屈的泪水。
青安言叹着气道:“问吧,快些问吧。”
不就是演么,快些把这一段演完,大家伙就快些散了回去睡觉吧。
这大晚上的,谁都不容易啊。
“我想问青先生一句,是否在青先生心中,我不过只是一个满口虚情假意之人,还是青先生认为我靠近你是我心怀不轨?”
范若素问着,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过青安言的脸,像是生怕错过他的任何一丝反应。
青安言眼底的无奈之色更重了些。
这么明显的问题,问出来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他摇了摇头,道:“范姑娘言重了,青某不过是不想耽搁范姑娘罢了。”
语罢,转身便要离去。
在他身后,范若素的嘴角浮现一丝苍凉笑意,眼泪如珠坠落,对着他的背影点了点头,低声道:“青先生说这些,我便懂了……”
范若素在原地站了许久,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半晌后,她半垂着眼睛,如同自语般讽刺地道:“可我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回头路呢?我从一开始便是在赌,赌青先生并非无情之人,可现下来看,我却是彻彻底底赌输了。”
青安言本已走远了,但听见这话,不由得脚步一滞,只觉鸡皮疙瘩一层盖过一层。
这话会不会太严重了一些,他还从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值得让他人这么喜欢了,在这之前他们可是连面都未曾见过啊。
青黎听见范若素这番“深情款款”的话,也是颇感意外。
真是孺子可教也,这番演技让她都忍不住拍手叫绝。
这范姑娘如此聪明伶俐,宫里那位只派她来做卧底倒是大材小用了。
“然而愿赌服输,没什么好说的。”
范若素继续演出,拿手背抹去眼泪,眼底现出决绝之色。
“既然青先生不肯留我,我也无颜也无胆量去面对世人指点,那便唯有前去寻家中祖父,同他忏悔以求原谅了!”
青安言听得眉头一跳。
这是何意?
要了断自尽?
可若真不想活,又何必追到他跟前来说这一大堆?
她那院子足够宽敞,任她怎样自尽都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