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用情至深啊,所以宋延舟只能赌他会不会为了耿灵珊,去动那些税银。
宋延舟又继续端坐于案前批改案卷,等到太阳快落山之时,他走出了大理寺,往言伯侯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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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黎此时正在自家寝殿中练字,自从她看见宋延舟逛青楼后,就不再为税银案的事情伤神了。
连负责这起案件的人都有闲心思去逛青楼,她还要操什么心呐。
这些字帖是青琛前不久给她布置的任务,前些日子她好说歹说地求祖母,让祖母同意她继续习武。
祖母被她说得烦了,便只同意她跟随父亲习武,不许再随兄长练箭了,于是,她便用闲暇的时间开始练字。
“姑娘,宋公子过来找你了。”知秋一路小跑地走进来。
听见宋公子这三个字,青黎拿笔的手一抖,一个快写完的字被这一抖给毁了。
“他过来作甚。”青黎放下笔,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可要让宋公子进来?”知秋问。
“不用了,我出去。”青黎道,随后便抬步往外走去。
宋延舟一身玄衣立于廊下,身姿如松柏般笔挺,夕阳的余晖映照在他的半边脸颊上,光影笼罩着他那深邃的五官,明暗相接。
“青姑娘。”他温和一笑,同那远处的夕阳一般,温暖缱绻。
但这脸长得再好看,青黎心中也是毫无波澜。
“宋公子,可有什么事?”青黎语气硬邦邦的。
宋延舟自然也听出了青黎的不待见,“那税银案有了一些进展,我来向青姑娘报备。”
与税银案有关,那她便不好直接赶人了。
“那你就在这说吧。”
宋延舟一愣,青姑娘怎么连门都不让他进了?
就算是当真误以为他是那浪荡之徒,也不至于如此吧。
青黎见着宋延舟如此诧异的模样,心中也是了然。
“我知道宋公子一定觉得我此番对你的态度,有些太过于冒昧,毕竟这世上寻花问柳的男子多了去了,是人之常情,我不该因为此事区别对待宋公子。”
“这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公,也不曾规训于男子,男子所思所做只要随心便好,但我青黎就是看不惯你这幅浪荡公子的模样,难道还要忍着?”
“宋公子愿在这说,就在这说,不愿在这说,就请回吧。”青黎语气硬邦邦地,宋延舟本想解释一番,但听到青黎如此说后,却倒有些不急着要解释了。
这世道的确对女子不公,但能真正意识到这种不公的女子却十分少,大多人认为传袭下来的制度,便是天经地义需要遵守的,很少有人会去质疑什么。
“青姑娘认为这世道对女子哪里不公?”宋延舟反问道。
他这一反问,更坚定了青黎心中他是个浪荡子的想法。
“哪里都不公。”青黎皱着眉怼了回去,“这世上只有供男子消遣的青楼,却没有供女子消遣的红楼,从来都只有女子学习《女诫》、《内训》﹑《女论语》,又哪里有针对男子的《男诫》、《男训》﹑《男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