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文也朝外看了一眼，见洛莉点头后他才转过头看向身侧的凯伦，轻点头：“是的……她就死在我面前。”
他没做隐瞒，凯伦既然问了就一定是掌握了某些线索——大概是在调查墓园事件时查看了市政厅提供的户籍记录。
在自己目前还被怀疑的情况下，直接承认是最好的选择。
凯伦拿起桌上的咖啡，呼出一口气吹了吹咖啡表面浮起的拉花，喝了一小口：“你打算怎么处理？”
郝文无奈地耸肩，曲起手臂揉着自己的左侧太阳穴：“没什么好的办法，先帮他调查吧，只要队长你不说我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墓园，他也不会知道。”
“你真这么认为？”凯伦抬头瞥了眼皱着眉头的郝文，“这孩子不简单，你很多年都没见过他了吧。”
他将桌上的魔方扔到空中再接住：“别再把他当成当年的那个小孩了。这东西大概就是他发明的，他是科学家，一切皆有可能。”
他正想继续说话时，门口的洛莉倏然咳了一声。
两人随即对视一眼默契地沉默了下来。
十多秒后，康尼重新回到药铺，坐到了木椅上：“凯伦队长，什么时候行动？”
郝文说道：“我随时可以安排与索菲亚的会面，只是……队长，你或许还需要些时间。”
凯伦撑着拐杖起身，弯腰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回桌面：“是的，时间安排到明天清晨，地点在郊外墓园。”
郝文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洛莉小姐。”他歪头看向门口喊道。
洛莉优雅地转身来到几人身侧。
郝文继续问道：“有分析出来那药剂是用来做什么的了吗？”
洛莉从胸口取出药剂瓶，在空中摇晃了几下：“具体效果不是很清楚，但大概能判断出，这药剂有极强的致幻效果，会针对精神。”
针对精神？那大概就和我猜测的一致，这就是‘术’。但现在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做测试……小白鼠可以吗？
算了，还是普通的老鼠吧，这时代上哪儿去找小白鼠。
郝文和凯伦点头后，便离开了药铺回了教堂总部。而康尼则是暂住在洛莉这里，一方面协助她继续进行研究，另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洛莉。
……
夜幕重新笼罩了这座城市，街道上的行人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零零散散地流浪儿开始出没于大街小巷。
这是提尔斯城下城区。
纸人郝文所住的逼仄狭窄的房屋内已经点起了蜡烛，在这黑暗中出现一道道微光。
他正俯在矮脚桌上，认真地指导那被烛光勾勒出轮廓的小女孩学习。
按照前世所说，这叫预科班。
不过这里可没什么外语，郝文要做的，是在这段时间内教会戴珊基本的读书识字。
“叔叔，这个字母怎么念？”
郝文认真回答。
“叔叔，你能写一下这个字母吗？”
郝文提起桌上的笔写下字母。
“叔叔，为什么你写的字母和我写的字母不一样？你写的和教材上的不像诶。”
郝文：“……”
在穿越来之前我都多少年没摸过笔了，而且这还是完全陌生的文字，我能读能听能说已经很不错了。还要求我写的很好……这很蓝的啦！
但他没有打算与这个小女孩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上的问题，只是轻声说道：“你写的是对的，戴珊，就按照书上的写。叔叔这是草书，你先学基础的，想学叔叔这种字体以后我会教你的。”
戴珊抬头用那双精致的眼眸看了眼郝文，脆生生地说道：“嗯，好。”
郝文蹲下身子继续说道：“戴珊，明天跟我一起出趟城。”
“出城做什么？”
“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也是一种学习。”郝文笑着说道。
心思单纯的小女孩并不知道郝文的真正目的，悄然点头后便继续了夜间的学习，直到十一点多后才上床睡了下去。
郝文吹灭已经燃烧殆尽的蜡烛，任那烛烟飘散在自己眼中。
明天他得先一步去墓园踩点，以免出现不可预测的情况。
他之所以没有在凯伦提出墓园见面时进行反驳，是担心这又是凯伦的一场试探……如果自己拒绝反倒证明心里有鬼，这不利于以后的交往。
凯伦和里普……都是聪明人，都是玩战术的。
而众所周知，玩战术的心都脏。
……
教堂总部。
郝文安静地坐在自己房间的木床上，整理自己要带的物品。
安娜很爽快的答应了凯伦的请求，将自己的能力注入到了康尼所提供的魔方中。
而由于使用屏蔽能力后安娜就会暂时变成普通人，明天清晨的行动真正地参与人员便只有郝文和队长凯伦。
这不是一次战斗行动，只是一场交易。
将床上的物品装入风衣兜，将风衣扔到一旁，看了眼桌上摆放的黑麦面包——这已经做过了防腐处理。
随后起身吹灭蜡烛，沉沉睡去。
……
“康尼不参与么？”郝文侧头问道一旁的凯伦。
他们昨晚的计划中并未提及康尼。
凯伦点点头：“这魔方他只有一个，而且我们这里符合要求的潜行者也只有安娜，来这里他暴露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他有其他的任务。”
郝文感受着马车的颠簸，断断续续地说道：“他会去第四层，看着辛德与克劳德。”
“聪明。”凯伦笑了一声，“安娜随时可能丧失超凡能力，教堂里面只有那位8级科学家，这战斗力可不够。
“如果出现问题，你这位徒弟会起到不小的作用。”
郝文默默地点头，拿起车上的报刊开始阅读：
“1721年7月10日。
“国王北路b112号发生爆炸后消失许久的郝文先生，终于是重新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中。
“他和提尔斯报刊亭的总编辑走在一起，有说有笑地上了一辆有轨公共马车，我们猜测这位作家是在和他的编辑商谈《血字的研究》后续的故事情节。
“这是值得期待的事情，另外，提尔斯报刊亭发出公告：
“‘将国王北路b112号爆炸的日子确定为纪念日，以纪念这位大作家的故居。
“‘因此，推出b112号纪念版《都市杂谈》，售价为布尔斯先生所画封面纪念版的双倍，且仅发行200份。’
“总之，让我们一起期待这位作家的后续作品。在这样的灾难中幸存下来，郝文先生一定会有一些新的体会，会融入进后续的刊物中。”
郝文扯着嘴角翻到最后一页，瞄了一眼出版厂商。
“提尔斯报刊亭，1721年7月10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