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安娜的屏蔽能力，郝文几人终于是在白天成功回到了教堂总部。
而艾尔早已经通过拉尔的联系知道了有伤员需要治疗的事情，已经在教堂内等待了许久。
见凯伦和安娜走在前方，而郝文在后面撑着洛莉后，艾尔走上前去，从他怀中接过了这位伤员。
安娜配合地从暗影中拉出一张木床，让洛莉平稳地躺到了床上。
郝文蹲靠在石墙上，抬头望向穹顶的圣徽，随后闭上了眼。
艾尔说的没错，他的精神紧绷太久了。但现在他依旧不能放松精神，但至少……可以短暂的休息片刻。治疗是需要时间的。
凯伦和安娜对视一眼，随后同时摇摇头，不再理会已经进入睡眠状态的郝文。
艾尔全身萦绕着绿光，这些光芒从她的发梢遛出，逐渐覆盖到洛莉身上的伤口。
“外伤不重，很快就能治疗好。”艾尔贴近洛莉的身子，用鼻子嗅了嗅她的脸庞，“但她似乎是被抽离了星源。”
凯伦也上前一步，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洛莉：“还能治疗吗？”
“嗯……可以，她只被抽离了很少一部分，不会危及生命。不过她可能无法再担任蒸汽会负责人的职位了。”艾尔思索片刻后歪过头，“星源很重要，队长，你比我清楚。
“虽然不会危及生命，但身体会很虚弱。蒸汽会负责人的职位是需要进行敏锐地判断的，她的身体目前来看达不到要求。”
凯伦点头：“先治疗好她。”
“半天时间她就能醒过来。”艾尔将手覆盖到洛莉的腹部，轻声说道。
安娜站到凯伦身侧，附耳说道：“队长，郝文所说的，里普的目的，你有什么想法吗？”
凯伦走到圆桌旁，将拐杖放到一旁坐了下去：“有一些，总之，我们得加强对总部的防范。从今天开始，报刊亭那边的队员可以减少两个，调到教堂。
“你也不要随意外出。等教会总部的支援人员到达后，再进行后续计划。”
安娜嗯了一声，也坐到圆桌前，随手取出咖啡和红茶，将其中的咖啡推到凯伦身前，自己拿起红茶啜了一口。
……
“郝文先生，郝文先生。”柔美的女声在郝文耳旁萦绕，终于是将这个已经累到极致的人从睡梦中唤醒。
郝文疲惫地睁开双眼，用染血的双手揉了下眼睛，等他看清眼前的人影后，还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洛莉女士，终于醒了。”郝文边说边撑着自己起身，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圆桌上已经摆好了食物。两条看不出品种的清淡蒸鱼，还有一锅看上去就很黑暗的奶酪汤漂浮着菜叶。
走上前去随意地和两位队长以及洛莉吃了一些后，郝文拿起手肘处放着的红茶抿了一口，问道：“队长，我休息了多久？”
“时间大概是下午四点钟，你休息了五到六个小时吧。”凯伦思索了几秒后回答道，“安娜。”
听到凯伦的话后，安娜挥手将桌子上残留的食物收走，洛莉则是起身拿出了一把剪刀、一把像手术刀的东西和一瓶药剂。
凯伦打开手杖将存放的卡姆尸体放到了床上，洛莉走到床边对这具尸体仔细检查。
“就用这些？”郝文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在他的意识里，做解剖应该有个很大的灯进行照明，一张盘子里摆放着需要用的各种工具。
自己在下水道里解剖黑猫虽然也只是用了一把折刀，但那是动物，而躺在床上的是人。
“嗯。”洛莉头也不回地回答道，“没那么复杂，我是医生，郝文先生。即使你见到我药铺里面的那些东西后觉得我有些不像医生，但事实上我已经是整座提尔斯城最好的医生了。”
也对……这个世界虽然具有超凡力量，但整体科技水平还停留在第一次工业革命时代，医学技术都只是有些萌芽，那些从中世纪的黑暗医术有一些还是“坚韧”地流传了下来。
比如放血疗法。
他看着洛莉解开卡姆的衣服，将那药剂倒入自己的手中揉搓后，抹到了已经被气体撑起的尸体上。
洛莉一边行动一边开口解释：“藿香，混杂了些其它草药，再配上了水蛭的血。
“这孩子的尸体已经腐烂太久，又是在下水道里浸泡着……我剖开他腹部的那一瞬间，这片空间都会充满腐臭腌臜令人恶心的气味。而这药剂就是用来防止这种情况发生的。”
说话间，她已经剖开了卡姆的腹部。郝文三人只嗅到了淡淡的腥臭味，洛莉这药剂确实产生了很大的作用。
时间不断流逝，三人安静地等待着洛莉的检查结果。
郝文掏出怀表看了一眼，下午五点三十一分，解剖结束。
用针线将床上的尸体缝合完毕后，洛莉接过了安娜递过来的白布，将它给盖到了尸体上。
四人回到圆桌前，这一次却是没有了食物和饮品。
“郝文先生的推测没错。”洛莉给出了结论，“凶手是两人，一人从他身后控制住他并强行灌下了药剂……在这里我无法分析它的作用。另外一人从正面用利刃刺了他一刀。”
“药剂？”郝文问道。
洛莉点点头，拿出了底部被液体覆盖的瓶子：“可惜的是这两人的配合不太好……灌下药剂的那一刻，这孩子已经死了。
“刺入他脾脏的那把利刃抽出的太快，失血过多而死。这药剂终究是残余了一些在他的口腔中，已经入胃的部分我无法提取出来。
“所以，只有这些了。”洛莉摇了摇手中的小瓶子，将它推向了郝文。
没有气味……郝文掀开瓶盖轻嗅。
他从风衣中取出了那把染血的利刃，利刃上鲜血铸就的名字让他有些苦恼，最终只是将它扔给了洛莉：“看看这上面有什么东西吗。”
郝文并没有对这抱有希望，这东西上面的血大概就是卡姆的血，只是要让它形成文字……这是需要人为干涉的。
猫的爪子是无法达成这样的效果，凶手确实是人，或者说，现场一定是有人在的。
这该死的时代啊……郝文暗叹道，如果是在现代，调查指纹后查询数据库就能找到凶手，除非这人是黑户。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问道：“队长，小队会有进行户籍统计的人么？”
“有。”凯伦点头，思索后回答道，“不过我们并没有能力将所有人都纳入在内，更多的只是收纳超凡者，至于普通人的户籍则是直接调用的市政厅数据。”
郝文若有所思，他总觉得今天接连发生的事件有些联系，但就是抓不住那虚无缥缈的线。可只要抓住，那一切就能贯通，他也能推断出里普演这出戏的真正目的。
洛莉抚摸着刀刃，感受着血液冷却后的凹凸，随后说道：“人为的，只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