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这只苍白如死尸的手所想要表达的内容后，郝文的额头与背心瞬间就渗出了冷汗。
他抿了抿嘴角，左轮依旧瞄准着漂浮在口中的手掌，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到盥洗室外，开口道：“去哪？”
“去……这里。”原本对着郝文做出停止手势的手掌骤然向下翻，那深不见底的口中蔓延出一根布满吸盘的触手。
刚一接触到地面，令人有些恶心眩晕的触手上的吸盘就变成了猩红色的眼睛，手掌在半空中画着符文，它所链接的触手也在有些潮湿的地面上不断扭动。
地面上那些散落的灵被触手扫断，几十秒后，地面上的符文成型，红黑相间的液体顺着触手流淌到等符文上，无数的眼睛在这一刻同时眨动，片刻后，触手前端像是在这堆液体下缠到了什么东西。
丑陋的苍白手掌用力向上抬，触手也卷起了一根断臂，而随着断臂一同出来的，是一位女士。
触手从已经结痂的手腕断口插入，在女士的小臂里涌动，小臂上的皮肤也在向外扭曲，直到轻微的咔哒声传出，那手掌终于是接到了它的主人身上。
索菲亚.诺玛。
被眼前发生的事情震惊的san值狂掉的郝文此刻才将注意力从身前女士的小臂向上移动。
掠过高峰，落到了索菲亚的脸庞上。
精致如瓷娃娃般的脸庞挂着一道血痕，而皮肤却没有开裂的迹象，鼻梁高挺，而顺着黑红色蓬松的宫廷长裙拖到地上的红色卷发让她显得更加渗人。
长相与郝文这些日子里所见到的恩苏人有些不同，索菲亚看上去倒是有一丝爱尔兰人的血统。
毫无疑问，索菲亚是个美人——如果她的胸口没有那道贯穿的巨大伤口。
郝文的鼻息变得有些沉重，他贴在木门上，轻声说道：“以血液作为门票……这个交易，我不会做。”
在神秘学中，血液是仅次于星源的介质，交出自己的血液和交出自己的性命没有任何区别。
高级诡术师和高级潜行者都能做到用一滴血来进行猎杀，前者在达到7级时可以使用咒术中的诅咒分类，后者更是可以将对方的血液化作丝线，以其为介质拨动猎物的心脏。
索菲亚面无表情，她将刚刚接上的左手伸到腹部右侧贯穿的血色口洞中，之前的触手再度从掌心伸出，在她的腹部舔噬。
触手随后在那口洞中调转方向，悬浮在已经被黑红色液体覆盖的地面之上，一滴黑红色的血液缓缓低下。
“可以……进去……五分钟。”索菲亚的侧脸上忽地出现一张与手掌中一致的嘴，依旧没有发出声音，“神……会庇佑……我们，没有……危险。”
你长得就很危险，索菲亚女士……郝文心中腹诽。
稍加思索后，他点头表示同意，走上前去与索菲亚并肩，两人一同沉入地下。
……
黑暗，狭窄，又格外阴冷。
沉到地下的那一刻，郝文感到了轻微的耳鸣，生命能力所带来的心悸感竟然有些消退，这片空间比预想的还要逼仄。
或许这才是艾森所说的“狭窄的空间”，这里的面积大概只有盥洗室的一半。
郝文与索菲亚几乎面对面贴在一起，身前的女人没有呼吸。
他的神眼没有关闭，在这黑暗的空间中有些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