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吗？”
“不痛…”
未晞下意识回答后，愣在了原地。
江璟言轻声道，“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怕我问这个疤痕是怎么来的吗？”
“还是怕我问，是不是因为太爱他，所以无法放过自己？”
“确实不管怎么样，都很难解释吧。”
江璟言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情绪。
未晞深吸一口气看着他，“不必这么刺激我。”
“眼睁睁看着你爱的人死在你面前尸骨无存，不是谁都能轻易走出来。”
“我就是这么没用，因为这件事情夜夜不得安眠，一闭上眼睛就是血，和他被炸飞的样子…”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他抱着炸弹跳海了，死的人本来应该是我才对…”
“他用自己的命换了我的命，我是活在下了，可是一度也和死了没区别。”
“事情就是这样，你介意也没关系，因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未晞说的很平静，但是整张脸几乎没有什么血色。
本来以为自己会很生气的江璟言，终于听她亲口说出来了，反而不知道自己心里那股难受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连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几乎不敢想她是怎么熬过来的，身上背负着那些沉重的过往。
江璟言甚至在想，他能遇见她也许都是奇迹了。
“累吗？”
“什么？”
“累吗，这些年？”
未晞垂眸，“很累，但是还好已经慢慢走出来了。”
江璟言没说话，抬头看了一一眼窗外的阳光，不敢去多想她说的走出来了，是什么意思。
这段过往太过沉重，沉重的他连多问一句都觉得是对她的二次伤害。
此时此刻，江璟言终于明白苏泽对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你好好休息吧，给你熬了粥，一会儿就能吃了。”江璟言转移了话题。
未晞倒是抬头看向他，“没有其他想问的吗？”
江璟言露出苦涩的微笑，“我可以问吗，或者说我该问吗？”
未晞没说话，她能看懂江璟言的纠结，太过沉重的过去，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负担。
江璟言大概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当然他也不一定非要接受。
未晞收回自己的目光，“我想睡一会儿。”
然后躺了下去，背对着江璟言。
江璟言看了她的背影好一会，然后推门出去。
门内门外，两个人都心情复杂。
江璟言的心乱极了，突然之间他有些怕，虽然他也说不清自己在怕什么。
林岸为她付出了生命，这么重的情义，他好像没立场责怪什么，甚至没立场质问什么…
可是，他又算什么呢？
在未晞的生命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这个问题江璟言几乎不敢多想。
他可以忽略过往，一如既往的爱她吗？
江璟言内心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爱一个人是一件这么难的事情。
放不下，也前进不得。
这段感情该何去何从…